老刘

昨天写完的时候，突然想起了老刘，就掏出手机找见老刘的电话给老刘打了过去。电话接通老刘说得是可想起叫我给你擦玻璃呢，我说玻璃都擦完了就想起你了，打个电话把你问候下，老刘说她现在西安给大儿子带孙子，大儿子从武汉读完博士回到交大材料学院当教授了。安家在西安了，她就来西安给带孙子了，我听完说老刘你真功成名就了，几年没见你都成教授的妈了。能听见老刘在电话那头很开心的笑着，我问老刘阳了没，老刘说身边人都阳了，就她没事，我说还是你身体底子好，这么多年一直就没停歇过，寒暄了几句，就放下了电话，

放下电话的时候，对老刘在心里是一种佩服和肃然起劲。老刘第一次被我叫进小区来的时候那种胆怯羞涩都还历历在目，问她打扫卫生要多少钱，她说她没干过，让我看着给，下午我回来的时候，老刘跪在水泥地面上，用我买的钢丝球把水泥地上装修掉落的漆石灰等全部洗涮的干干净净。那一幕都还历历在目仿如昨日，一算我们住进五区都快二十年了。那时候房子装修完了，第二天要铺木地板，那时候孩子还小，怕装修材料有甲醛，那时候我们都还没接触过地暖，想着地面掉落粘在地上的油漆石灰啥的，地暖一烘怕房子里有味道，对孩子健康不利，我拿个劈灰刀蹲在地下一点点铲，铲了一上午效果也不明显，中午吃完饭，我就想着去门口找个打扫卫生的来弄，我去买点钢丝球让粘上水呲，看效果能好点不。中午吃完饭我就去了小区东门口，因为那段时间每天那地方都会有很多等活打扫卫生的近郊妇女聚集在那，我走到门口就被一群人围了上来，这时候我就看见远远一个人站在树底下的她，戴着围巾，两个手操在袖筒里。我就从人群中挣脱出来，走过去把她叫了进来，老刘说那是第一次她跟着我进入了我们的小区。到了房子我给老刘说叫她来的目的，我把钢丝球毛巾等都给了她，就去上班了，下午五点吧我回到房子就见老刘跪在地上使劲用钢丝球呲着地面的油漆点点，其他房子都已经弄干净了，比我想象的效果还好些，那天老刘一直干到了七点多，走的时候天已经都黑了，我都忘了给老刘了多少钱，反正也就是几十元。我留了老刘的电话，说以后有活就找你，那时候老刘还没有手机，留给我的是她租房房东家的座机电话号码，

从那以后，装修完擦玻璃进家具打扫卫生等等，都就是老刘了，慢慢的我身边朋友家，父母家打扫卫生擦玻璃也都是老刘，我是隔几个月叫老刘来擦一次木地板，老刘那时候在一家私人厂里打工，每周休一天，就是利用这休息天来给我擦木地板，到了年底我身边的朋友们都提前约老刘擦玻璃打扫卫生，老刘有时候排不上，朋友们都找我，后来院子里知道老刘干活干净踏实的人越来越多，找我要老刘电话号码的人也多了，但每年一过完年，老刘就没有了打扫卫生的活计，就得重新找打工的活，她在植物园的花房里跟着绿化种树载花，在私人企业里打杂当库管，在到年底的时候好几个朋友就问我说，你家卫生打扫了没，我说弄过了，朋友说还是老刘来弄的吗，我说当然，朋友说那你给老刘多少钱，我说还是那百八十元么，朋友们都纳闷的说，为啥我们咋叫都叫不来老刘，为啥老刘这么多年了还在给你干，我当时没有在意，后来老刘在来给我擦地板的时候，我就问老刘，说你现在牛求的别人都叫不动你了，老刘给我说一个个都奸诈的回回把人叫来给人谝的扎的，给钱些还是这么了那么了，只有你从来不说啥，我说啥乎来你都能行，我说多钱你都不打绊子就给给了，我老公给我说，你给我介绍的活最多，哪怕你不给钱都要给你来帮忙弄了呢，知道你叫我来都是为了娃娃小，在木地板上跑腾呢，才叫我来擦个木地板，都是为了娃娃，你一概是个好人开，在人把我叫去恨不得把他屋里能翻腾的都翻腾收拾了，只有你不言传地板一擦就对了。

后来好多年老刘都不在打扫卫生了，但每年年底都还会来给我和我父母家里擦玻璃，她在私企干活，我就把自己不用的劳保手套啥的给她一些，她问我要工作服，我就把柜子拉开让她自己挑。有时候我忙她来了我把门一开就走了，她打扫完自己就回去了，我第二次也会主动把钱给她，她告诉我在院子哥们家打扫了几次卫生过了一两年了钱还没给她，我一个电话就打过去给她把钱要来，把那哥们骂了两句，说你欺负农民干啥，后来熟悉了，有时候老刘来家打扫卫生，中午我从食堂给买盒饭回来，她一份我一份就坐茶几上一起吃，老刘说你该人到好，跟我还吃一样的，到有些屋里打扫卫生人家给我下的面明显都是陈外，人家和我吃的都不一样，我说就一碗饭么至于吗，我就是懒得不会弄，给你买给我也一买都一吃就对了么，家里有个旧电视一直没用在阳台放着，老刘有次打扫完卫生问我说电视还能看不，她租的房子那没电视，也不想把老家的电视搬来，按么住回老家还要看呢，我直接就说打扫完卫生走些搬走，老刘说你要多少钱，我说不要钱送给你，下午老刘打扫完卫生叫小儿子过来一起帮忙把电视机搬走了，后来有次打扫完卫生老刘死活都不要钱，说他老公说了让给我免费打扫一次就抵电视机钱了，我说一码归一码电视机不要钱是我送你的，打扫卫生是你辛劳所得必须得给。

更老刘熟悉了，老刘给我说为啥这么辛苦，打完工还出来打扫卫生，说家里有老人都不说了，两个儿子，大儿在咸阳上大学，小儿子在联中读高中，好在两个儿子都学习还不错，那时候老刘知道我常跑机场，有年给我说儿子大学毕业了考到武汉读博士去，问我能不能把儿子在咸阳的行李给拉回来，我说没问题，就让老刘把他大儿子电话给了我，有一次我送完机场去咸阳给拉了回来，一直送到老刘的出租屋，后来老刘说过完年家里老人有病耽误没有去私企上班，等老人病好了再去人家不要她了，我又把老刘介绍到朋友的厂里干活，这一干又是很多年，算起来我和老刘已经打了二十年的交道了，后来老刘告诉我，她两口全力以赴攻大儿子读博，小儿子高考考上陕西警察学院了，两个人没有钱攻硬是让小儿子放弃学业，小儿子跟着他爸在宝钛那边的私企跑钛生意，过了几年自己在虢镇那边也撑起了个小工厂，他和老公都去小儿子的厂里帮忙了。小儿子也结婚了她们在斗鸡那边买的房子，和小儿子在一起住，每天坐小儿子的车一起到厂里上班下班，我说老刘你真的挺不容易的，光荣母亲，能培养个博士真的不容易，

就这样就和老刘断了联系，老刘已经有五六年在没拉给我打扫过卫生了，后面叫的别人来扫扫卫生的，我不张嘴骂的都不是说她们打扫的能看过眼去，是我实在不愿意骂那些难听话了来堵自己的心了，钱一给赶紧打折滚吧，这几年我也很少叫人来打扫了。老刘他老家在王家崖水库大坝西边的村子，我去那边耍的时候还给老刘打过电话，老刘说小儿子有了孩子，她就在斗鸡家里给带孙子了，这往后就在没有联系过了，没成想昨天一个电话，让我知道了老刘现在亦然成了教授的妈妈，真的是肃然起劲，看看我们身边那些曾经苛刻的对待老刘的那些同志，那个人你能成为教授的妈妈呢？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人这一辈子真的不要瞧不起任何人，这就是我和老刘的故事，衷心的祝她好运，祝愿好人一生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