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对话

清晨，天空被小雨刚刚洗过，透出秋天特有的不含一丝杂质的蓝。红的黄的秋叶随微风缓缓飘落。搀扶老妈去幸福里-离家10分钟路程的托老所。

每次去都要费一番周折，有点儿发怵。像送小朋友去幼儿园一样，不同的是，小孩子哭也好，闹也罢，你可以抱起就走。老人家就只能哄，有时一次不行，等会儿她忘了再哄也许就好了。有时情绪不好，无论如何都劝不动就真没法儿啦！

今天老妈情绪不错，没费多少口舌就穿好衣物下楼，还非要抢着拿垃圾袋，让我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路上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对话。“咱们去哪儿啊？”“幸福里。”“在那儿干啥呀？”“吃饭，睡觉，聊天”。“有熟人吗？”“你都去一年了，到那就想起来了。”又絮叨起心心念念的儿子，问去哪儿了？怎么没信来？我捡她高兴的说“昨天才给你打的电话。再说前些日子去北戴河你小女儿海边别墅，都见到了呀！”“什么海边别墅，没印象”。“住了20多天呢！”“我这什么脑子呀，成傻子啦！”“你都85岁了，脑子逻辑，反应都好着呢，怼人可快呢！只是你没有记忆，现在脑子不会建立新的文件夹，以前建的还没全删，按顺序从后往前一点点模糊了而已‘’。“唉！活的真没意思！谁像我似的！”“能走能撂，生活自理，子女都不用操心，坐等就来人民币。幸福里的老人好几个年龄没你大，身体还不如你，就知足吧，要啥自行车呀！”“你老舅，二舅咋不回来呢？大姨，老姨还都在北京吧？大舅呢？”看情形还好，我简单答道“你们兄弟姊妹们，只剩下你和三舅了。老毕家都不太长寿，你好好滴，替他们多活几年啊！创个纪录”。这次也没马上就哭起来，只是叹口气，好像这回答在意料之中。揣测她潜意识里有时是知道的。“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腿不听使唤，腰也疼。”“都说人老了，就像时钟绕了一圈，总归要回到原点。小时蹒跚学步，牙牙学语。老来步履蹒跚，言语不清，所有的能力都慢慢交还了。人人都一样，就顺其自然吧！”“哦……，都一样啊？”。“对，人人平等，都一样！”

遥想当年，老妈可是大美女呀！身材高挑，肤白貌美，我们姐弟无人能及！意气风发的女大学生，优秀的女教授……。现如今……唉！

想想我们也在回到原点的路上，时光从不会放慢脚步，慢慢变老真的一点都不浪漫！甚至有点儿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