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逝(全本目录)
58 最后的温暖
到了宿舍,秋禾并没有打开屋顶的吊灯,而是走到茶几边打开了那盏欧式台灯,整个房间被那种昏黄而暖暖的光线笼罩。在这种朦胧幽静而又狭小的空间内,我看着变得已经陌生的秋禾,忽然间,有种物是人非的感慨,我忽然明白,我眼前的秋禾早已不是我所认识的秋禾,我日思夜想的现在早已消亡在了四年前的那片雾霭。
一开始,我们谁都没有开口说话,秋禾等着水壶里的水烧开,不一会儿,水壶里发出“呲呲”的响声,然后她给我泡了一杯茶,我小心翼翼的接过茶杯,凑到鼻翼下,一股茶香氤氲而来,水雾瞬间凝结在了我的镜片上,朦胧了我的双眼,我再向她看去的时候,她已经坐在床边上双手按着太阳穴的位置不停的搓揉。
“怎么了?”我问。
“头有点痛,也许是因为天气的原因吧。”她说。
季节的变化会是她的身体有一个短暂的适应期,这一点,倒是没有任何改变。
她闭着双眼整个人缓缓的倒在床上,和这里的一切融为一体,而我凹陷在那只欧式沙发椅的坐垫中间思绪开始从她身上转移到别处,远远的望去,她那对隐藏在墨绿色棉衣下面隆起的双峰更加凸显的展现在我的面前。
片刻,我问她好点了没有,她说好多了。
我缓缓的在她身边仰面躺下,握住了她的一只手,她的手冰冷而骨感。此刻我想说点什么,却又觉得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就这样一直沉默着,仿佛彼此都觉得满足,不需要任何声音来打扰,不需要任何语言来解释,就愿意这样彼此依偎着沉沉睡去。不一会儿,我主动的抱住她,呼吸开始急促,身体开始发热,下-ti开始膨胀,我抚摸了一下她的脸,用手紧贴在她消瘦的脸颊,紧接着,我吻住了她的嘴唇,我变得激动起来,感觉从来没有比此刻更需要她,这种需要,潜藏在我体内多年,它即刻就要爆发。
我想再次拥有她,刻不容缓。
我慢慢脱去秋禾的衣服,她开始颤抖起来,随即,我们彼此发了疯似的吮吸对方的嘴唇和身体。秋禾呼吸急促,不停的喘息起来,然后,我的双手在她赤裸的身上游弋,经过她光滑的肩膀,她平坦的小腹。她紧紧的抓着我的手,放在她柔软而鼓胀的双峰之上,那里比以前更加的丰满,而且从未有过的坚挺,我俯下身,迫不及待的把嘴唇覆盖在了上面,最后,当我抵达到她那片早已决堤成河的湿润的藻泽地时,秋禾顿时张开嘴巴,“啊”的一声释放了出来,她把我抱的更紧了,指甲快嵌入了我的肉里,生怕我离开似的,然后,搂着我的脖子把头深埋在里面。我想,我终于又得到了她。
然而,当我的手掌拖着她的腰际抱着她的时候,我像个木偶似的失去了动力,又像是被闪电击中似的,所有的欲望一下子凭空消失,身体瘫软无法动弹。因为我在她的腰上触摸到了那条像蛇一样蜿蜒的疤痕。
秋禾的喘息逐渐平息,我们像经历了一场虚张声势的战斗一样,疲惫不堪的躺在那里。
“那就是我们的第四次亲密接触,记得吗?林树。”秋禾转过头微笑的看着我说,说完,她深深的长叹了一口气,仿佛这句话是所有的终结,是她未完成的夙愿,此刻,终于如愿以偿,终于揭晓了谜底。
我双眼木然的看着上铺带有木纹的杉木材质的床板,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大学时代,我睡在上铺,宋小波睡在下铺,我们肆无忌惮的逃课,千方百计的泡妞,痴心的追随,疯狂的欺骗,决绝的离开,无力的懊悔,凄美的错过,还有那些一个接一个的悬念,一下子全都涌现在我的脑海里,从来没有如此清晰,从来没有如此了然。
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眼泪止不住的流下来,我紧紧的抱着秋禾,终于明白,一切都回不去了,包括我们曾经走过的青草地,上过课的教室,烂漫的樱花雨,喝过的咖啡,包括年少的稚气,纯真的誓言和无悔的青春。
那一晚,茶园的夜晚鸦雀无声,我安静的躺在秋禾身边,偶尔会听见远方传来的犬吠声在山谷回荡,以及风经过窗棱呼啸而过的鬼嚎,我听到了天亮时茶园里的虫子苏醒破土而出的沙沙声,以及露水滴落在茶树的叮咚声响,我看着躺在身边的秋禾,她紧闭着双眼睡得那么安然,我在想,她是经过了怎样的历练才褪去了所有的纯真,她是承受了多少的痛苦才那么狠心的把自己封存,她又是拥有了怎样不堪的回忆才甘愿就此被困于这宛如汪洋的茶山之中,但是不论怎样,不论她如何改变,不论她心中是否依然有我,她永远都是我脑海里珍藏的那个秋禾,即使青春已去,容颜已改,她永远都是我心中不变的那个秋禾。
清晨,我坐了最早的一班车回海岛,秋禾送我到了车站,秋禾对我说:“我知道你一夜没睡,其实我也是,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你可以问我的。”
“那些都不重要,秋禾,重要的是我终于找到了你。”我看着她的眼睛真诚的说。
“可是……”秋禾无法继续说下去,又开始哭了起来,我把她紧紧的抱在怀里,她已经如此难过,我何以再让她重提往事?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我终于找到了你,我又在心里默默的说。
秋禾目送我离开,车子开出去很远的时候,我依然能够看见她矗立在原地远远的望着我离开的方向,她的头发随风飘动,遮住了额头和双眼,渐渐的,她变成一个圆点,消失在了我的视线。
“我会写信给你的。”离开前,秋禾对我说。
回到海岛的第一个星期我都是在恍惚中度过的,我每天都会打开邮箱查看一遍,但是接连五天都是一片空白,直到第六天的时候,我才收到了秋禾给我写的一封简短的信,而且只有几句话而已,不过,虽然内容很短,它让我的内心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林树:
谢谢你,一直把我放在心里,我也想告诉你,其实我从来都没有忘记过你,也许这句话说的太晚,早就无法兑现你的成全,一句抱歉,抵不过四年怀念,现在,我剩下的青春,是仅能留给你的最好的年华。
——秋禾”
她剩下的青春,是仅能留给我的最好的年华,我读懂了她的意思,这么多年来,我从未如此读懂她,从未比此刻更觉得真实的拥有了她,即使在与她走过的那些岁月里,如影随形,肌肤相亲,都仿佛只是水月镜花,从未深入的感知到属于彼此的芳华,她再美,也只存在于我的嗅觉,而此刻,则是一种真真切切的触觉。我花了一个晚上来给她回信,我告诉她要好好的生活,我会在海岛一直等她走出来的那一刻,哪怕再等一个四年。
梁薇走后,宋小波显得更加忙碌了起来,虽然不知道他是真忙还是假忙,还是用忙碌去把自己麻木,但是不管怎样,他告诉我,下月初,他在海岛的第一家门店要开业了。
开业之前,他拉我和梅叔去看了门店的选址,位置竟然很有情怀的选在了离海岛理工大不远的学院路,我和梅叔大笑,说你这店应该开在幼儿园附近才对,他说,你们笑我太痴颠,我笑你们看不穿,我这种糖果,只有在大学生这种柯尔蒙大量分泌的年龄群体才会大受欢迎,因为它有一种恋爱的味道,我和梅叔笑的更厉害了,说,你这是卖的春-yiao啊。
开业的那天很轰动,现场有很多大妈和大学生捧场,梁薇的报道很有默契的在开业前一天见报,所以那天还来了很多媒体,宋小波嘴上不说,但是心里肯定是美滋滋的,那一天,我和梅叔都喝大了。
喝完酒的第二周,我突然接到梅叔的一个电话,他只说了一句“大事不妙”便在电话里嚎啕大哭起来,我问他出了什么事,他又说了句“完蛋了”,我再问他到底怎么了,他说,胡媚儿要结婚了,新郎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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