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ternally的旋律跟随燕语诺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跳动,被她轻柔、舒缓地奏响起来。
她没有选耳熟能详、指法繁复的名曲来炫技,华如文自然是不知道这首曲子叫什么,只单纯觉得好听。他怔怔地看着被光影怀抱的燕语诺,入耳的琴声渐渐幻化作一棵深情的藤蔓,在体内萌芽、生长,再而萦绕上了心头。似幻似真的感觉,牵引着他穿越时空和地域,仿佛又回到了那年。
十七岁的懵懂少年并不懂什么是爱情。他只知道,燕语诺像一道光,而他,是想追逐这道光的人。
燕语诺在季度考中的个人展示,虽然明里暗里吸“粉”无数,仍充分证明了自己的专业实力。而更让大家意想不到的,却是她进舞蹈组的选择。
小温顿时就傻了眼:自己暗戳戳地把人家当对手,结果别人根本志不在此的感受也太打脸了。其实,在小温和大多数人看来,都以为她会到乐队接替键盘手位置,或许还等着看一场争斗的好戏,可没想到她却成为了一名舞蹈编导。
消息这头团长一公布,华如文就拉了傻眼的小温退后几步。 “温生,我觉得你这两天做得确实有些过了。”他压低的语气略略有些严肃。
“得!针没插你身上不知道痛。大才女去你们舞蹈组做编舞,你就等着被点来点去吧。”小温拿眼神瞥了瞥华如文,颇有些壁上观的味道。
“我倒希望她能来给我们编编新舞。你看我们团来来去去就那几个拿得出手的节目,再多演几回观众不吐我都要吐了,是该来点新鲜的名堂。”这个消息在华如文听来除了愉悦,还充满了期待。
“你说的也在理,这么看团里引进人才的决定还是很英明的。唉!之前是我想岔了,小人之心,惭愧惭愧……”小温本就是个直性子的人,先前的糊涂不知是不是因为身陷其中乱了分寸,此时危机解除了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喧嚣的排练厅随着灯光的熄灭安静下来,华如文见团长送燕语诺出去边走边聊,也随着大家陆续离开。
“温生,人家小姑娘刚来,也没招你惹你,往后咱们是不是也多照顾着点啊。”话说华如文自进团就被小温时常关照,内心里也非常认同和尊重小温,不然两人的关系也不会亦师亦友、亲如弟兄。显然他也看出小温这两天对燕语诺的敌对情绪,只不过他知道小温顶多是嘴上说说,为了不影响考试,隐忍到这会才说。
”小子对这个新来的燕姑娘,有点上心喔……”小温搭着华如文的肩,猛地往下压了一下,“关键时候可不得……你来照顾呀,小台柱!”趁华如文吃痛大叫,小温一路大笑着跑回宿舍区。
排练厅出来的老式楼房是乐队平日存放乐器的地方,楼上则是演员的宿舍区,团里特许的福利,为方便演员每日早晚的练功和排戏,只要正式入编能分到一个单间,小温的宿舍就在楼上第一间。
“吵什么呀?闹了一整天还没闹够。哎呀!还让不让人休息啦……”二楼传来的女声特有的嗲味太有辨识度,华如文一听就知道是“四梅”之首陈晓梅。
“四梅”是从隔壁省戏院挖过来的女演员,年纪不大但资格老。因为一批来的四人名字里都有一个“梅”字,“四梅”便成了这组人的代号。用她们的话来说,无非是演了无数回的戏滚瓜子熟,搭好戏台子直接上场都行,哪用得着考核。还说什么新派歌舞就更别找她们啦,毕竟手上拿的是专业证书,可不能顾了旁门丢了专业。
想到这位前辈平日的做派他就脑壳痛,当下也不敢回话,小跑跟着回了小温的宿舍。
“温生,你说她们……会不会给她使绊子?”
“不能吧!四个当中的胡小梅平日跟我们处得还挺好的,肯定不会,至于陈晓梅和另外那两个……放心!有团长在,翻不起……”
“这可不好说。”华如文见过团长为了节目的事情与“四梅”几次交涉。每次团长都被气得不行又不能“炒鱿鱼”,后来只能维持原状,靠学员来新排歌舞节目。这么一来,“四梅”愈发躺平了,为首这位还时不时摆老资格给学员挑个毛病、使个绊子来彰显自己的前辈地位。
这不,一年一度的文化节和剧团巡回演接踵而来,燕语诺的加入,该是团长郁闷了许久才盼来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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