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老妈说,我属于那种“先天不足”的,能养大并且个头长得还算可以,完全出乎老爸老妈的意料。刚生下我时,老妈抱着不足四斤小猫一样大的我,着实犯了一阵愁。可不嘛,不到四斤,拿同事的话说就是:买块三斤多的猪肉才多大点,况且这还又有骨头又有下水的,呵呵……可以想像老爸老妈为我得多操多少心!
记得小时候,最不愿意的就是别人拉着我比身高,因为比不过人家呀,为此我那小脑袋想破了似得想出各种对策。印象最深得是面对面跟人比,但我用手比划,从人家那比我高的头顶上硬是能比划到我胸前,然后就忽得感觉我好像真比人家高一脑袋似的高兴。
后来村里要办育红班(就是现在的学前班),听说邻居的爱红、二汉、建设……都要去上学了,也吵着老妈送我去上学,明知人家不会收我,倔不过我的老妈在我的坚决要求下还是把我送到了学校。第一天安然无恙,我跟着那帮比我大两三岁的同伴们上学又放学,高兴得不得了。谁知第一天下午放学时,那个梳着两个麻花辫,在我眼里神圣无比的漂亮女老师,就摸着我的脑袋让我以后别来上学了。村里资源有限,不到五岁的我还轮不上享受学校教育。这哪是我当时能理解得了的。
于是乎,我百思不得其解垂头丧气得回了家,经过一凡冥思苦想,得出结论:我第一天早上去晚了,老师一生气不要我了!第二天天还没亮我就背着仅装了一个小本本一支铅笔的书包等在了教室门口,谁知老师来了后仍然摸着我的脑袋让我回家。我看着书包里装得鼓鼓的小朋友们,又悟出了结论:我的书包里东西太少了,不像上学的样,所以老师不要我!我撒腿跑回了家,把老爸的杨家将封神榜之类以及我的各种纸盒全塞到书包里,又往学校跑。路上听到邻居说我:“看,上学的啊,书包都鼓起来了。”不仅暗自佩服自己的英明决定。谁知来到学校,麻花辫老师仍然是摸着我的脑袋让我回家。我几乎要哭出来了,麻花辫老师却笑眯眯得过来跟我说:我太小了,跟那些哥哥姐姐们一块我肯定是站排尾,等我长到不站排尾时就可以来上学了。看到学校小院里正在排队的哥哥姐姐们,我跑了过去站在最后一个,天神,这些哪是些哥哥姐姐呀,简直就是些小树,我的个头几乎能到他们的胸。我使劲垫起脚尖,走到老师面前说:老师,你看我现在长高了!可是麻花辫老师却让我听话,回家玩!
我听话得回到了家,从此知道了“排尾”这个词,也从此当了近十年的排尾。从正式上学那天起,每次排队任我怎么翘脚,总是要站在排尾,我那小小的自尊心哟,唉!在当了近十年的排尾后,本已心安理得,可是有一天上体育课排队时,被体育老师训斥了一顿,说是我乱站,这才发现原来我已可以不站排尾了,那时竟多少有些怅然若失。
那些稳占排尾的岁月,那些拼命翘脚尖的岁月。
那么远,那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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