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商人

原创作者：歧木子

我的眼前是一名情绪商人，他华贵的衣饰彰显着他的地位。我将手提箱放到桌上，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他笑着打开手提箱，拿着其中一摞厚厚的钞票快速清点了一遍。他点点头，满意地低声发笑。笑声如乌鸦般刺耳，将这个酒馆的死寂搅得一干二净，而客人们却木着脸无动于衷。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拿出一个精致的玻璃瓶，在灯光下的金色液体熠熠生辉。我伸出手，机械地接住它。这小到一只手就能包住的小瓶，令我花了半生的积蓄。我打开小瓶，轻嗅这一缕芬芳。终于，眼前灰暗的一切都变得缤纷起来，这令人迷醉的感觉，勾出我遗忘已久的记忆。我贪婪地将其一口吞下。情绪如烟花般重新在我麻木的心灵中炸开。这样奢侈的举动令那神秘的商人满意地笑了。我猛地看向他，贪婪像雷霆一样劈碎了我的理智。我如饿狼般扑向他，却被他有条不紊地躲闪开来。他迅速掏出一个奇怪的机器，我还未看清他的动作就失去了意识…

我将又一只贪婪的蠢虫解决掉后，看了看我腕上的银灰手表。8:30，离九点还有些时间。还早，看来我并不需要着急。我拿出一个刻着饕餮的铁壶，将提取仪上的亮金色液体注入铁壶。听着铁壶中液体碰撞的哗啦声，我笑得一脸满足。走向吧台，那个恶心的酒保立刻摆出职业性的微笑，我轻蔑地看着他那双死鱼眼。毫无生气的笑容，僵尸都未必能笑成这般。不过我今天心情不错，也就懒得刁难他了。简单地要了一瓶拉菲和一个高脚杯便自顾自地喝了起来。橙色的灯光闪耀，但四周却还荡漾着冷清，不过高脚酒杯中流动的红宝石则被照得璀璨夺目。我看着周围依靠酒精寻找激情的行尸走肉，似乎又从中找到了许多新顾客。与我们情绪商人交易者，皆是像这类的活死人。这些“人”的感情已经献祭给了这座魔都，在反复的轮回中渴望新生。我们的诞生就是这座拥有魔力的都市创造的。“敬魔都！”我大笑着将酒液一饮而尽。微苦中包含的酸甜刺激了我的味蕾，还未曾细品我便又灌下一杯。当我还想倒第三杯时，左腕佩戴的手表露了出来，其上显示的时间令我瞬间清醒。贪杯误事啊…我遗憾地咂了砸舌，将那瓶未喝完的美酒送给了吧台的酒保便离开了酒馆。

灯火辉煌的夜晚，红灯街上来往的人群，这一切都是那样的繁华，比之白昼的死板好得太多了。不过何谓繁华呢？是一朵需要绿叶衬托的娇花，唯有贫穷才能最大幅度地衬托出花朵的娇艳。看看这形形色色的人们，多美妙啊。衣衫褴褛者手捧千金入赌场，雍容华贵者垂头丧气出青楼。等到最后他们都会变成一具行尸走肉，只能依靠酒精麻醉自我。然后就是忙碌的秋收了。我穿过这片花天酒地，街灯的微光摇曳着，那些灯下漆黑的角落，不知埋藏着几具榨干的尸骨。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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