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南岸,煦风暖日;
淫雨霏雪,始时独行。
所谓宿命,就这样被他淡然地写在纸上。我向他求签,求自己的命轨,他看了我一眼,示意我伸出手,然后同我闲聊起来,“你今年多大?”“20岁。”“听你口音,不是呼市人吧。”“嗯,通辽人,来这上大学。”话头到此为止,他将七枚古意的铜钱摆在八驳的不同位置。然后把占卜的文字写在一张纸条上,叮嘱我远离人群后打开,他把他的住址给我,说倘若不懂,可以晚些时候到他那求解。我在旁人的议论中离开,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并不苍老的身影,他游离在人群之外,像是只冷眼观察社会的猫。
如他所愿地,我在一所大学旁的出租屋里找到了他,他正从三轮车上把挂幅,阵番挪动到自己的小屋。“喔,你来了。”他指着旁边的遮阳伞,“在那边坐一会,我就过来。”我在椅子上坐下,夕阳正好隐没了一半,瑰丽的火在西边的天空烧着。来他这里求解的大都是上了年纪的人,问他些孙子上大学,儿子娶亲,养老的问题。他答复得倒也耐心慷慨,而且收费很低,通常只有五元。只有我这个突兀的年青人,跑过去问自己的命运。像是个犯了中二期待拯救世界的蠢萌宅男。
“你相信命运这回事吗?”他坐在我对面,把一杯凉茶端放在我面前。
“命运应该只对两种人有效,一种人特别聪明,一种人死也不会回头。我是后者吧!”我逃着他的眼神,把目光放向杯沿。
“那些文字的意义是,你曾错过适合的时机,你的未来会在困厄里创造。美好会让你沉沦,只有困境,才让你明白,自己的欲望,自己要去的地方。”他端起茶杯,指尖轻轻敲打桌面,目光平静而又睿智。
“谢谢,我本以为自己很傻,傻到相信算命这种虚无的东西,现在看来,您说的,确实说到了我心里。”
“你与其他人不一样,你的眼神里藏着很多的孤单。那很好,你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蓦地抬起头撞向他的眼神,像是多年的故友重逢。
“我之所以和你说这么多,是因为你和我年轻时很像。天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我也该收摊了。”
我向他道谢,骑车驶出这个有些萧索的小院,地平线渐渐逼近,最终吞没了整个日轮。
几个月后,我在呼和浩特周边事公众号上看到了这样一篇文章《内蒙裔科学家开拓学术新领域》,打开一看,正是那有过一面之缘的眉目。原来中二的不只有青年,还有身为心理学家却卜卦占卜的老中二......
占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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