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晚上,我趁着下午咨询中的兴头,即兴写了一篇关于情绪疗愈的短文,写完之后,自鸣得意,没多想就给周老师发了,并附言,恳请老师予以斧正。当时想让老师斧正的意图何在,没细想,是要发表吗?压根儿就没有往那方面想的。是要讲课用吗?也不是,我在课上很少讲理论,因为一讲理论我就会有一种缺氧的感觉----感觉不着地儿。
次日,老师回复我:最近很忙,有空回复。
收到老师这个回复,我并没有什么不舒服,因为原本就不是特别期待回复。然后,礼貌地回复老师:感恩老师的回应!其实,学生过后感觉斧正一词用的有些不太贴切,似乎过于郑重其事了。那段文字是学生头脑中一个即兴发挥,并没打算要在正规刊物上发表,非得要得到某个学术权威的认可,算是学生现阶段一个不成熟的认知,自己满意就好。
老师立即回复:你并不需要得到我的认同,不是吗?我回:是的。
师徒对话结束。
昨天上午,在静心过程中,我并没打算要刻意觉察什么,但是很奇怪,小时候的一件往事竟然浮现在脑海里。大概在我五年级寒假期间,上初中的姐姐让爸爸填写家长通知书中的家长意见一栏。当时的我由于第一次见到家长通知书,所以非常好奇地凑在爸爸身边,想看看爸爸怎么填写。
记得当时爸爸拿起通知书之后,很快写了这样一句话:感谢老师对XX同学半年来的辛勤教导。然后,便开始做斟酌状,半天无从下笔。这个时候,我有些替爸爸着急,于是自告奋勇地说了一句什么,爸爸当时可能是觉得有些尴尬与窘迫(当时有人来我家串门,而且那人是比较仰慕我爸的),要么是觉得我打断了他的思考。总之,爸爸当时的反应是,不轻不重地在我后颈部拍了一巴掌,并笑着说了一句并不认可我的话,那个人当时也附和着爸爸笑了两声。
我当时被打愣住了,因为我不知道自己何错之有,爸爸为什么会是那样一种反应。更重要的是,爸爸当时并不认可我的话,而且是一种直截了当式的不认可(父亲在世时,我跟父亲之间的沟通一直都是比较卡顿的,虽然能从很多故事中感受到父亲对我的爱,甚至偏爱。现在回想,应该是因为感觉父亲是不能认可我的,于是我便很难走近父亲,尽管父亲在晚年时一直努力地想要走近我)。不记得父亲后来在通知书上补充了些什么,只记得是一些无关痛痒的套话。
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巴掌并没有对我产生多大影响,因为爸爸当时是笑着拍的,所以我并没有感觉到爸爸对我有什么恶意。对我最有影响的是,爸爸没有引用我的话。我当时将父亲的这个举动解读为我没有说到点儿上,没能符合爸爸想要表达的意思。那个经验带给我的影响是:一、自己不会说话;二、爸爸的语言才重要,我的语言无足轻重。
那件事带给我的影响是:从那时开始,我更难在父亲(权威)面前表达自己的声音了,因为我会担心自己说得不好,担心会被人取笑(当时爸爸和那位旁观者不冷不淡的笑声让我有种被取笑的感觉)。
现在回想,这大概是我在权威面前不太容易为自己发声的缘故之一。在周老师的课上,我很少发言,也很少主动发言,甚至很少想过要发言,原来是因为自己内心一直有一个声音:担心自己说得不好,会被拍巴掌,会被取笑。
与之相反的是,我似乎又在无意识中努力寻求权威的认同:我努力说一些有水平的话,你是不是就该认可我了呢?
所有的发生都是有意义的,原来我前天晚上主动给老师分享那个文档,原来昨天上午静心时我会无意间想起童年往事,原来老师的“没有时间”,所有的用意都在这里,恍然大悟。
感恩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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