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传庆和言丹朱的故事，不是第一次看了。开篇便定下了基调，第二炉香是“悲”，而这个故事是“太苦了一点”。
张爱玲通过这个故事，写了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写出了男人和女人身上两个最致命的特质，自卑与虚荣。
聂传庆的家境不错，母亲早早离世，父亲虽娶了后妈，对他管教甚严也是基于那个时代的父权，总体上对他还是好的，早看出他“一点丈夫气也没有”还出钱让他读书。但他憎恨这个家庭，在憎恨中日益怀念他的母亲。
冯碧落，早期想要觉醒的旧时代女性，聂传庆的母亲。年轻时遇到有文化的言子夜，同时启蒙了她的知识和爱情，但女子本弱，无力对抗言子夜的清高和家庭的桎梏，嫁给了聂介臣。“关于碧落的婚后生涯，传庆可不敢揣想。她不是笼子里的鸟。笼子里的鸟，开了笼，还会飞出来。她是绣在屏风上的鸟——悒郁的紫色缎子屏风上，织金云朵里的一只白鸟。年深月久了，羽毛暗了，霉了，给虫蛀了，死也还死在屏风上。”而这段故事，影响了冯碧落的一生后，又被聂传庆拿来禁锢了自己。“碧落嫁到聂家来，至少是清醒的牺牲。传庆生在聂家，可是一点选择的权利也没有。屏风上又添了一只鸟，打死也不能飞下屏风去。”
言丹朱，新时代下的新女性，美丽大方又善良，言子夜的女儿。在学校遇到孤僻的聂传庆，努力想和他成为朋友，想成为照亮他晦暗人生的一束光，但没想到对方却直往黑暗处躲，越藏越深。
自卑使聂传庆嫉妒，为什么他不是言子夜的孩子？“如果他有了她这么良好的家庭背景，他一定能够利用机会，做一个完美的人。”嫉妒使他发狂，为什么她会接近我，为什么她不爱我？“丹朱，如果你同别人相爱着，对于他，你不过是一个爱人。可是对于我，你不单是一个爱人，你是一个创造者，一个父亲，母亲，一个新的环境，新的天地。你是过去与未来。你是神。”
虚荣使言丹朱盲目，一再地接近他，因为学校里没有人不喜欢他，唯一一个不爱理人的聂传庆也应该喜欢他，“连这样一个怪癖的人也爱着她——那满足了她的虚荣心。”她想做一个圣母，但她不明白的是，世上极端之人太多，所谓上帝也只是救赎而已，修行只能靠自己。
最终，“自卑”和“虚荣”两败俱伤。各人只能自食苦果。
在圣诞夜的晚上，他被折磨的神经绷到了极点，讨厌她的接近、又迫切的想要得到爱、得到后痛快的报复……复杂的心绪与思想纠缠不清，于是他伤了她，狠命的踢她，给予她精神的虐待，报复命运的不公。这是一个懦弱的男人极端的表达方式，从古至今，一贯如此。所以远离性格极端的人，是我们的生活准则。
至于张爱玲想要告诉我们的，显然不是这个，小说中两代人的恩恩怨怨，情愁纠缠，多数是通过剖析聂传庆的心理活动来记叙，每一个正面或者侧面的人都是一个鲜明的人物剪影。世上的人本就形形色色，我们在书中与其相识，在生活中遇到时必然会觉得熟悉，这时，就有了应对的法则，可以轻松的打个照面。所以，每读完一篇，我就迫切的想认识下一个人物，想要知道下一个又会是怎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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