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教保守派坚称,只有对人的罪性和重生的必要性作出客观评估,才有可能把关于世界事务的乐观主义建立在可靠的根基上,任何其他框架只能提供“泡沫式的治疗”。
虽然福音派在上帝的启示和救赎方面坚持正统的认信,但是却越来越无法阐明福音的社会意义。当现代人在全球困境中挣扎时,福音派的良心也深感不安,基要主义也想不通,为何带来世界改变的真理被窄化为仅仅是对孤立个人的改变。改变世界的热忱肯定是早期教会的特点,不论它在基督的代死和复活的救赎论中占据怎样的位置。若非如此,基督教就不是那三个世纪被人所知晓的宗教。现代基要主义不明白为何这伟大的传统似乎失去了它的世界适切性。福音派虽然小心地回避了与非福音派群体的合作。却没能发掘出福音信息丰富的社会内涵。
对于前千禧年主义者和无千禧年主义者,这个问题变得更加复杂。他们认为。不仅非福音派人士依靠他们的方法论无法实现完美的社会秩序,福音派人士靠传福音也做不到。无千禧年主义者不对现行社会抱有希望,除非基督再来。就当代基要主义来说,对现今世界秩序绝望情绪的增长,来自于前千禧年主义者和无千禧年主义者对圣经的诠释。在他们看来,圣经对整个世纪的皈依不抱希望,而是专注于基督的再来,以之为上帝国度的关键。
基要主义从非福音派与圣经救赎相脱离的道德主义中撤出,本可以无需割裂福音教义与道德要求而继续保持其本色。在历史上,基督教既是一种人生观,也是一种世界观,既有社会意义,也有哲学意义。由于基要主义对现世持悲观的态度,它也越来越把福音信息窄化为只向那些从邪恶世界被呼召出来的“信仰余民”传讲。尽管救赎性的福音信息曾经是一个改变世界的信息,现在它却被窄化为一个抗拒世界的信息。在20世纪的基要派中,不可能出现奥古斯丁《上帝之城》的当代版本。
在反对非福音派意识形态的过程中,基要主义开始抨击现代改革者的社会议程。对非福音性目标的反击有两种方式,一是口头谴责,二是沉默抵制。异教理想主义的道德取代了圣经的“好消息”。
当非福音派群体利用媒体宣传他们的意识形态时,福音派人士则抨击他们的人文主义狂热。反对社会福音的基要主义似乎也在反对基督教的社会责任。基要主义没能在它自己的框架内提供积极的信息,反而倾向于在对世界历史的绝望中寻求庇护,因而切断了福音主义与现代全球危机的关联。真正有创造力的思想,即便在非救赎性的语境中,现在也是由非福音派代言人提出。
基要派中开始出现一些零零星星的努力,试图将福音信息有效地与当代世界局势连接起来——现代基要主义不安的良心在跳动。但是,要清楚说出福音主义及其社会内涵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它有一定的风险,可能会对某些现代罪恶作出未加研究的、过于肤浅的分析。
今天,在基要主义中正涌现一股新的浪潮——这股浪潮来自于不安的良心,决定不再让福音对现代世界的挑战视而不见。福音派最优秀的心灵正在聚集力量,认定当今最迫切的需要,是把现代的问题与圣经的救赎进行整合。
第2章 “力挽颓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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