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多年了,我们那时候的玩和现在小朋友的玩,可以说有天地之别。现在孩子们所玩的,对那时的我们来说连梦想都达不到。一切都是因陋就简就地取材或废物利用,谁要有从商店购买的玩具,在小朋友们心中的地位,马上就上升一个层次。可以跟在孩子王的屁股后面,也可以对一些“级别”不高或年龄不大的小朋友发号施令。
那时候,最好的娱乐活动是看电影和看戏。所以,十岁左右,就跟上大朋友出村看电影、看戏。记得1972年,我十岁左右,有一次和一群小朋友跑到距我们村五里地的北张户村去看电影,小我两岁的弟弟也一同去看。正好,那天晚上是爸爸的城镇队在放映,电影完后,他陪着我和弟弟及小朋友们一起步行回家。这晚,是我和弟弟最有“地位”的一晚。回家路上,我和弟弟一左一右在父亲的两侧,并排行走。小朋友们急步紧跟,听他讲电影故事。可惜,三十八岁的他,三五个月后就突然离开了我们……每当想起那天晚上,总感到抓着他左手食指的温度还留在我的手心……
虽然父亲离开了我们,但小孩子爱玩的天性并未因此而改变。当时各村基本上都没接上高压电,下午在学校,只要听到有同学说邻近村放电影,便提前和关系好的同学联系好,晚上天微黑时,先到村口静静地听下是否有喇叭声;再细细地观察下,村中间是否有亮亮的灯光;最后再看看有没有大朋友或岁数大的成年人结伙去看,这才能确定该村放不放,我们去不去。
小孩子,晚上出村看电影和该村同龄人打架是不可避免的。有一次,去我们太贾村当时的十六队西埝看电影。我记得是王克勤和孙正仁两位老师放映,影片是十分熟悉的《地道战》。忘了因为什么,我们和沟北村的一群孩子干上了,我们的领头人是大我一岁的堂兄郭涛。当时,我拿一位朋友用车链条做的洋火枪,这把枪非常好使,一枪就响。我早早就把火柴装上,把枪上好了,一扣“扳机”就能打响。在郭涛兄和他们“理论”时,我在后面掏出枪顺手就打了出去,膛上的火柴根直扎在对方脸上。在他抱住脸时,我们立刻四散跑开,最后在一个麦秸堆后面集中了。电影开映后,我们几个就趴在麦秸旮旯里观看。沟北村一群同龄人,在人群中窜来钻去寻找我们。距离电影结束还有十多分钟时,我们几个分头悄悄地撤退了。
现在回想起来那晚的“战斗”,又有趣又害怕。有趣的是,当时村与村之间的小孩子,看戏看电影打架是很平常的事。有些是人家在咱村观看时,咱“欺负”了人家;有些是在地里割草时,你去我地里我去你地里,早早结下了“仇”。所以,赶去时就已经做好随时开打的准备。害怕的是那一枪幸亏没惹下大祸,如果不小心打到眼睛上,后果将不堪设想。用车链条做的洋火枪,前面插进一个自行车条上的螺帽,一根火柴插进去,火药正好卡在螺帽上。有时嫌威力小,再把另外一根火柴头上的药刮到上面,最后用铁丝做的顶针,在火药上顶一顶。铁丝顶针是用自行车或小平车里的带皮控制的,皮的弹性要是好一点,一枪即响,火柴棒会急速射出,扎进脸上是不成问题的。当时邻村一个同龄孩子因此伤了一只眼睛。所以,在学校早操前,贾好学校长常常强调不让我们玩洋火枪……
不知不觉,自己由一个看电影的小屁孩,变成了电影放映员,现在已经到了即将退休的花甲人了。儿子女儿已为人父为人母,可从没经历过我们那年那月的那些事。里孙外孙五个,大的也十岁了,别说在没电的晚上出门跑到几里地外,就是大白天上学迟回一会,我们这些爷爷奶奶都要打电话寻问或到校门口去等。我们曾经的过去,对他们来说只是天方夜谭或遥远的故事,但对于我们却是幸福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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