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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宇兴是我大姐的独生儿子,接到大姐发来的喜贴,我们也是意外惊喜,宇兴这么快又找到意中人,且结婚酒、儿子满月酒一起,双喜临门。
大姐是我大姑的女儿,我们的这个大姐,从小就相当的出色,不但是相貌,工作能力、方方面面也八面玲珑,非常人,她嫁给大姐夫后,不久就在城里买了房,自己也在一家企业,从清洁工干起,等她退休的时候,已经是企业的办公室主任了。且事至今日,大姐家在城里已经置了三处房产了。
相比,大姐夫除了人老实,工作上一直是平平,在一家单位当技术员,平平稳稳的,从技术员,到高级工程师,换大姐的说法,他那么个老实样,木头人一样,几句话都讲不像样的人,能当上领导才怪呢。
宇兴长得像他的爸爸,性格也是,不声不响的,用现在的话说,宇兴就是妈宝男。他一路上都是听他妈,他的人生安排都是我大姐的,当年考大学的时候,到是考进了我大姐心仪的财经大学,但宇兴的专业却是食品专业,好在,有大姐的监督,宇兴本科毕业后,考了两次,终于读上研究生,至于读的什么专业,大姐似乎又不满意。
宇兴在读研究生的时候,谈恋爱了,是他的同学,毕业后,女方就随宇兴回到我们的小城,结婚了。
宇兴的第一任妻子,是东北人,瘦高个子,大概有170的样子,大大的眼睛,白晰的皮肤,就是人太瘦了点,胳膊和腿,像麻杆一般。
结婚那天,我们当然去观礼了,婚礼现场,我的大姐发挥了她当办公室主任的优势,发表了洋洋洒洒的现场答谢词,无非就是强调她的儿子多么优秀,一路上走来多么不容易,听得我们全场无语。
不知道为何,结婚没有满一年,宇兴就和他的同学离婚了,女方挥泪回自己的家乡了。
这次,说起来,这是王宇兴第二次结婚了,宇兴第一次婚姻时,我们去参加婚礼的时候,谁都能看出来,大姐是不开心的,这次会怎样呢,我拿着请贴,怀着期待的心情。
听我娘说,这次的女方,是我们本地人,女方能入我大姐的眼,不用说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女方一定是相当厉害能干的,宇兴的第二次婚姻,我的大姐一定是千挑万拣的,一定是谨慎的,一定是深思熟虑的。
听说,女方不但彩礼不要,俩人交往没多久,女方就怀孕了,饶是这样,女方没有奉子成婚,立刻大办婚礼,而是等孩子出生后,低调地一起办的。
这样的媳妇,处处为男方着想,真是贤惠。
(2)
进入酒店,现场布置都是大姐孙子的大幅照片,我们来到指定的包厢。坐定后,看到大姐神彩飞扬地在全场招呼着客人,一时,我们没有上前打扰,说实话,我和大姐,有点生疏的,她一直是女强人的模样,退了休,还坚持在一家单位发挥着余热,当然我和她也就不常见面了。
正好,我看到我二姑的女儿,和我兴趣相投的二姐,我赶快上前询问起大姐的这个儿媳妇。
二姐神秘地笑笑说,其实,这个儿媳妇,也是二婚,所以,才不要大办婚礼的。
二婚跟婚礼有什么联系呢,大姐又不是没钱的人,我纳闷了。
二姐又微微一笑,说不定,跟你们也有点缘源,这个女的,第一次婚姻,是嫁给你们月城那里的,听说也是一位老板的儿子。
什么?
这下我这个八卦婆饶有兴趣了。
说话间,我便看到了一个上了些年纪的男人,一看就是社会人的样子,理着亮亮的光头,一条LOGO很明晃晃的皮带,一件大格子的某大牌短袖衬衫,手臂上一只看不出花纹图案的刺青,一对骨碌碌转的小眼睛,正四处打量着。
一看到此人,我就笑了。
二姐不适合时机地凑在我耳边,说,这就是宇兴的丈人,新娘红红的爸爸。
换我张大了嘴巴。
无巧不成书。
世界真是太小了。
我顿时恍然,红红果真是我们月城一位老板的前儿媳,好巧不巧,这位老板我认识,是我小姐妹娟娟的老公,在我们月城是数一数数二的老板。
我的小姐妹娟娟,有一个独生子阿郎,当时的婚礼可谓满城轰动。娟娟的老公老严,他是一家电子厂的老板,是汽车零部件的供应商,产品一直供不应求,利润当然也是相当可观。
娟娟和我是初中的同学,同桌三年,娟娟是一位老师,在我们月城小学教数学的,她老公事业再强大,她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工作,她老公发达了,可我们的友谊一直在的。
娟娟的儿子阿郞,什么都好,长得帅、听父母的话,就是念书有点欠缺,高中当然没有考上,只读了技校,其实,技校也是只交了学费,拿个文凭而已,毕业后,一直在父亲的厂里,混混日子的。娟娟和他老公的意思,他们已经有这么大的家业,儿子阿郎老实木讷,一定要娶一定厉害的儿媳,不一定要闯更大的事业,只要守住这份家业就行了。
阿郎和红红是技校的同学,据说,是女孩处处主动,对阿郎相当的好。
第一次,亲家上门,娟娟也请我去了,意思是让我给把把关。
知趣的我,对红红这个人当然没有任何感觉,心想着,反正是你们看中的,我还能提出什么意见呢,只是对娟娟的俩位亲家,我稍微留意一下,就留下深刻的印象。
红红的父亲,一看就是社会人,感觉与我们不是一类人。
红红的母亲呢,打扮得相当婀娜多姿,记得那时还是初春,红红的母亲已经是衬衫短裙,一对黑色的丝袜腿了,据她说,她是个热人,浑身热乎的,但,这个亲家母,一只高耸的鹰爪鼻子,看得我不寒而栗。
俗话说:秧好稻好,种什么果子结什么瓜。
当即,我对娟娟讲,不知道这个红红小姑娘怎样,但是,这俩亲家,一看就是非常人啊。
果然,宴席开始没多久,亲家母似乎就反客为主了,对红红说,女儿啊,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了,主动一点,给叔叔阿姨倒酒,挟菜啊。
这个红红果然落落大方,一点没有矜持的模样。
我不知道,娟娟和她老公老严怎么考虑的,我把我的真实想法还是放在肚子,怕娟娟以为我在挑拨他们的婚事,只是委婉地提醒娟娟,当心那俩亲家。
(3)
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分明是我认识的熟人。
我动了动身,上前想跟他打招呼,不料,那人却闪着一对小眼睛,率先对我大声说道,面熟了,好象我们是认识的,我们在哪里见过面的吗?
不待我回答,那人立刻又笑道,你在交通局的吧,哎呀,我在毛局办公室见到你的,你好你好。
说罢,立刻就伸出一只手,要过来和我握。
我只得尴尬地笑了笑,不置可否。
不一会,红红的母亲推着婴儿车走在前,宇兴和红红一起跟在后面,并排走进酒店大厅了。
宇兴脊背挺直,只是我觉得他的眉头似乎隐隐的打着结。
红红到是笑得灿烂。
红红真是好本事,这么快儿子都有了,我在心里计算着红红和阿郎的离婚时间,心里五味杂阵,不知道是兴奋,还是伤感。
这一次,不用说了,我的大姐非常满意,她满面春风,招呼着八方来客。
我也立刻上前热烈地祝贺大姐,和她的一家人。
大姐一直是我励志的典范,她处处透露出对生活的热情和热爱。六十岁的人了,还是一头飘逸的长发,一对明亮大眼睛。
但,我这个八卦婆,还是想方设法偷拍下了一张照片,把红红和她的父母一家子三口,发给了我的小姐妹娟娟。
果然,娟娟立刻发过来一个“?”,你怎么会拍到这家人?跟你在一起吗?
走出人声鼎沸、觥箸交错的宴席大厅,我给娟娟打了电话,对娟娟说了事情的大概,我说,不要说你,连我也是没有想到,那个红红又嫁人了,而且对方还是我大姑的孙子,这个红红到是跟我有缘了,以前她叫我阿姨,现在是要喊我啥,我有点乱了。
娟娟只是笑了笑,她是一个大度的人,一定早就放下了。
对于红红这个媳妇,最后当然还是老严拍了板的,他们不但要找儿媳妇,还要找接班人的。
红红结婚当初,嘴巴相当活络,爸爸妈妈叫得应天响,把阿郎也照顾得整天只知道玩游戏,阿郎其实就是这样的人,还像一个单纯的孩子。
有一天,老严在一个酒店招待客户,透过酒店的落地玻璃窗,看见了红红,跟一个有点年纪的男人在挣论着什么,后来,俩人开始拉拉扯扯了,不一会就离开了,老严看得清清楚楚,红红的那辆红色的小超跑,还是结婚后,老严帮她买的,那辆车本地很少见的。
老严心里就有了一个疑惑,他越想越起疑心。最后,他通过他开酒店的朋友,去查看了监控,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把个老严气得,差点晕过去。
监控中,红红和那个老男人,一前一后,进入酒店,又先后进入房间了,过了几个小时才一前一后走出来。真是要感谢现代科技,监控中,人脸看得清清楚楚的。
而且,红红和阿郎结婚前几天,还在和这个老男人开房间,婚后,还是没能断绝来往。
还有什么好说的呢,老严和娟娟一商量,当他们把视频给阿郎看的时候,阿郎当场就哭了,像个失去心爱玩具的孩子一样。
可是,当阿郎提出离婚后,红红一家三口,就开始在娟娟家的小区里大吵大闹,一连几天,吵得邻居也不安宁,逼得老严只得不顾家丑,拿出视频放给红红一家看,红红的妈妈还是不承认,说是,老严一家陷害他们,闹得整个小区甚至月城街上差不多人尽皆知,为了息事宁人,最后,老严以15万元,很快了结了这场闹剧。
所以,红红为什么跟阿郎离婚,我们都知道的,可以说,整个月城街上的人,都知道的。
用娟娟老公老严的话说,他一辈子打鹰,到后来却还被鹰啄瞎了眼睛。
(4)
我原本以为,离婚后,红红以及她的家人,从此在我们生活中消失了。
想不到,她堂而皇之地又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大姐一家来敬酒的时候,我觉得红红朝我笑了笑,意味深长的喊了我一声“阿姨”。
我的二姐一定看出我的古怪神情,在宴席散了的时候,二姐执意开车送我们回月城,途中,考虑再三,我还是告诉二姐,红红当初离婚的原因。
这回,我的二姐也沉默了。
我和二姐都知道,大姐是一个强势的人,她的眼里是揉不得砂子的。
俗话说的好,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
也许红红用她的魅力镇服了宇兴,宇兴和红红是真心相爱的呢?
可是,二姐告诉我,他们是通过相亲认识的,都是二婚,当时就惺惺相惜,同病相怜,红红告诉宇兴,是男方出轨,错在前夫,她被迫离婚的。
我和二姐也是一声长叹。
片刻后,我有了一个奇怪的想法,红红为什么通情达理结婚满月一起办,不要婚礼,什么都不要,他们一家真的是通情达理的好人吗?
一想到红红和她妈同款的鹰勾鼻子,鼻尖无肉的样子,我又在心里打了一个寒颤。
忽然,一个可怕念头在我脑海中一闪,那个新生的孩子,红红的儿子,到底是谁的?
我和二姐相视一眼,心里不免都为宇兴,这个可怜的孩子,他的婚事,担忧起来了。
随即,我赶紧摇了摇头。
我没有那么多的时间与精力去揣测别人,对别人枉加评价,但愿,这次,是我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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