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酒

前天，郑乾和老C约好了吃饭。他发现最近一次的微信聊天记录是4月27日。

昨天，郑乾在太阳雨中赶往菜市场买菜，羊排、韭菜都是老C爱吃的。老C半夜出差回来，他们俩只说了一句话，“回来了”，“我买的西瓜吃点”。一夜，西瓜没有动。

今天，郑乾把西瓜倒掉，钻进了厨房，两人一句话没说。菜没有炒，郑乾把抽油烟机的档位开到强风，又把热水壶拿过来烧水，把窗户开到最大，呼呼、格拉、不登，声音盖过了所有。郑乾用凉水摸了一把脸，用手数着一盘盘菜，数了两边，羊排、辣椒炒肉、黄瓜拌肘子、韭菜炒肉、对虾和酸菜鱼，六个菜，好事成双，一人三个菜，三和散，郑乾咯噔一下，但很快安慰自己，六六大顺。

从上午9点半一直到中午12点，两个半小时，郑乾全神贯注、躲在厨房。老C中间喊了一嗓子，隐约中，大约是做少点，但是厨房的噼里啪啦盖过了所有。

郑乾把黄瓜拌肘子端上桌子，瞥了一眼坐在把头埋在手机里的老C，“先来个凉菜”，“嗯”。

十几分钟，郑乾又一股脑地把剩下的六盘菜端上来，把蘸料推到中间，又把对虾和酸菜鱼推到老C一边，不大的桌子占满了。

郑乾跑到自己的小屋里，从柜子里抱出一瓶酒，剑南春珍藏版，也是老C提的爱喝的酒。

“开饭！”

郑乾故作镇定，挤着笑容，坐到老C的对面。

郑乾端着酒不知道说什么，他把酒杯伸到老C面前，“敬你C老师”，老C跟郑乾碰了杯，郑乾故意把酒杯放的低一些，毕竟郑乾欠老C的。这酒真辣。

老C问工作找的怎么样。郑乾像以往向老C汇报工作一样，介绍了自己的进展。

“比这边给你的少多了”，“嗯”

郑乾又跟老C碰了一杯。

“你找工作，我不会拦着”，“感谢！”郑乾低着头。

郑乾跟老C碰了第三杯。

“人各有命，我改变不了你，你也改变不了我”，“我的七煞刚开始，还要过9年吗？”，“看人怎么想”。郑乾看着老C的眼睛，专注地没有游移。

老C与郑乾碰了第四杯。

“我嘴笨，不知道怎么说，但在公司，你给我挡的事，我都记得。”老C摆摆手。

老C与郑乾碰了第五杯。

“还是那样，你走没问题，但是给你建议你得听，基本的礼节，社会上的基本礼节得遵守，别搞得大家不好看。”，“我们明白。”。

老C与郑乾喝完了杯子里的酒。

沉默了一阵，郑乾又切了一盘西瓜。

老C走进自己的房间，在门口回头给郑乾说，“我在这里，就没人敢动你！你走自己的路就行！”

郑乾的眼眶微湿，盘子里的西瓜明显少了几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