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七点半,曹禺旧居门前那棵银杏树上的那只知了仍然在声嘶力竭的鸣叫着,时间对于这只昆虫来说,仿佛是静止不动了。不但昆虫是这样认为的,就连从曹禺旧居走出来的那几个人也是这样认为的。这几个人是从门里鱼贯而出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走在前面第二位的张子铜窜但了最前头,然后他停下脚步,一边用手指着前方,一边侧身对着我们:
“这他妈的还像话了吗?都他妈的快八点了,这太阳还那么高。”张子铜说的没错,现在确实快到晚上八点了。具体一点说、现在这个时间段叫做下午已经有点不合适了,准确的说应该是傍晚。可是那论金灿灿的太阳就在华世奎故居的屋脊上徘徊。
“这要是搁咱们家德惠那块儿,现在太阳早就落山了。”张子铜继续说,他那紫色的牙龈在黄灿灿的阳光下,格外显眼。关于这一特殊的器官颜色,张子铜不厌其烦的向那些视力超好的人解释着;这不是胎记,是小时候牙龈发炎、使用药物留下的后遗症。但是一点也不耽误说话:
“我敢说这气温比咱们家最少的高8度,咱们家现在要是32度,那现在这块儿气温就得40度。”
“比咱们家多8度?你用温度计量了、这么准?”说话的人叫马继,从屋里出来的时候他排在最后面。
“上下不差一度。”张子铜非常自信。
“那要差上2两度咋办呢?”马继和他叫上真儿了。“这么地吧,咱俩打个赌,你敢不敢?”
“赌就赌,”
“ 咱就赌气温,你不说凭感觉不差一度吗?我输了,我请你上饭店,你要是输把你媳妇让我睡一夜。
“你他妈滚犊子吧,我媳妇就值一顿饭钱!”
“差就差几度呗,不是很正常吗?这块是关里,咱们家那是关外,距离有一千多里呢,差几度很正常。”说这话的人叫马星海,30多岁,一颗三扁四不圆的脑袋剃个流光铮亮。一道两寸长的伤疤横在后脑海上。此人当过兵,个头不高,但是键子肉不少。
“一个地方一个样,不能比。”这四个人里头顶数他岁数大,所以说起话来也是有条有理的,“咱们家那块晚上睡觉还能盖住被子,这地方晚上睡觉盖被子你试试,都能把你捂熟了。”马星海的话一点也不夸张,实际情况比他说的还要严重,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吧,这地方白天下雨了,流在马路上的水都是热乎的。现在我们不是讨论这个事的时候,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等着我们去做。
“家里都安排好了吧?”我问老马,
“也没啥安排的,小宁和马健看家,这种事不能让他们知道。”小叫宁伟平,是我的徒弟,马建是老马的儿子。
“快走吧,能不能找到这个地方还不知道呢?”我想我说的这句话其他三个人都听到了。
“找到了更好,找不到就当溜达了,来天津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溜达溜达呢。”马星海的话不无道理。我们说这话的功夫已经来到了海河大道和民族道交汇处,下一步就应该沿着海河大道往前走过金汤桥。
“鼻子下不是有一张嘴吗?找不到就问问。”
“问问?问谁?你要是问警察当时你把你抓起来!猪脑!你以为我们现在去要办的事情是好事儿啊!”马继的话把张子铜顶得连个扁屁放没放出来。
“老马,”实际我和老马同岁,但我已经喜欢这样叫了。“消息准确吗”
“字绝对是那么写的。”马心星海一脸的严肃认真,“到了地方能不能找到、我也叫不住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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