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多福三杯过后就满脸通红,他倒是能把握住自己,不至于像田斌万海还有韩多禄那样,经常喝得五迷三道断了片。田斌一看这情况,知道韩多福自制力很强,要让他喝到说醉话的地步是不可能的事。但是他也没有心怀好奇地去追问今天这是怎么回事,就那样陪着抽烟,自顾自地一杯接一杯喝着酒。
“你去睡吧,我在沙发上随便眯一会,明天一大早还要回乡下去。”韩多福看到田斌穿着睡衣陪自己熬夜,有些过意不去。
“沙发上睡多难受啊!要睡就去床上睡吧。”
“去床上睡?”
“你可别多想,我老婆不在家。”
“嘿,我说呢。吓我一跳!”韩多福咧着嘴笑了笑,说道,“开玩笑是开玩笑,弟媳妇不在家我也不能去床上睡,沙发上就挺好的。这我就很满足了!你今天要是不在家,我还真不知道该去哪儿了。”
“来,喝一杯。”田斌没有接韩多福的话茬,而是举起了酒杯。
韩多福一看田斌跟自己碰杯,毫不犹豫地端起酒杯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又把即将燃尽的烟头使劲在烟灰缸里摁了几下,直到完全熄灭为止。接着他又拿起一根黄瓜,咔嚓咔嚓嚼了起来,一根黄瓜转眼之间进了肚子。
“来,兄弟,再走一个。”韩多福吧唧着嘴,端起酒杯说道。
“要不我再去弄两个菜?”田斌没有端酒杯,他看韩多福这架势似乎要一醉方休,于是试探着问道。
“有现成的最好,没有就算了。”
“有啊,必须有。”田斌赶忙起身朝厨房走去。
看着田斌屁颠屁颠的殷勤样儿,韩多福摇摇头笑了,心里说“这个惹祸精啊,有时候看起来很不靠谱,不得不承认他是一个非常有情有义的人。”韩多福一支烟还没有抽完,田斌的菜已经上桌了,一盘凉拌耳丝,一盘酱白菜。作为好酒之人,平时少不了有朋友到家来,田斌随时端出几盘下酒菜是很正常的事。
“这么晚了还打扰你,怪不好意思的!”韩多福随口说道。
“既然能想起到我家里来,就说明在你心目中我还够得上朋友,我觉得我们之间没必要说那些虚头巴脑的客气话。你家老二就从来不说这种话……”
“你觉得我家老二这人怎么样?”一听田斌提起了自家兄弟,韩多福一下子打断了他的话。
“你问我?”田斌正在沏茶,抬头看了韩多福一眼,不解地问道,“今天怎么问起这事了?你家老二你还不清楚。”
“没其他意思,你们在一起混了这么长时间,应该对他有所了解吧。”韩多福装作如无其事地说道。
“你让我做了两盘菜,不会是就着菜聊天吧?喝一杯再说。”田斌率先端起了酒杯,“我这人啊,看不到酒也就无所谓了,一旦端起酒杯必须喝到量才行,否则的话太难受。”
“我还不知道你的臭毛病?我随意,你尽量多喝点。”韩多福也端起了酒杯,只不过他只小口抿了一下。
田斌是一口气干完的,好像是怕谁抢着喝他的酒一样,紧接着又喝了两杯,这才拿起筷子吃菜。他吃东西给人的感觉好像特别香,听他咀嚼东西的声音,胃口不好的人都会食欲大增。
“你们家老二,怎么说呢,”田斌把嘴里的菜咽下去,又喝了一杯酒,说道,“可以用八个字来概括,具体说就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你看他啥时候认过怂?让别人揍得鼻青脸肿,愣是不说一句软话。按他的说法,这一次打不死老子,只要老子又一口气,早晚都会报仇的。说实在话,他是个狠人!”
“这我知道,他这些年闯了不少祸,我爹气得咬牙切齿,都恨不得把他活埋了才省心。”韩多福当然知道他兄弟是啥样的人,虽然是做哥哥的,也就相差两岁,对弟弟没有威慑力。他接着说道:“进过多少次派出所,估计他自己都忘了。偷鸡摸狗,打架斗殴,就剩下欺男霸女了。”
“哎,你究竟是啥意思?只顾了说话,倒是喝酒呀,大半夜的把人吵醒,就为了聊这些?”田斌看到韩多福只顾了说话,大半天一杯酒都没有喝完,顿时有些急了。
韩多福正要把聊天引入正题,又被这个急性子给打断了。他干脆端起酒杯,说道:“我喝一杯,你喝三杯,总可以吧?”
“行行行,就你这样的酒量,我以一挑十都不害怕。”田斌毫不客气地一口气喝了三杯,接着韩多福的话茬说上了,“打架斗殴对我们来说很平常,偷鸡摸狗的事也经常干,队里的人背后地里骂我们是害虫。但是欺男霸女的事从来没有干过,你别看你家老二平时流里流气的,其实胆子很小。归根结底还是人的品质好,不是坏到骨子里那种人。打架斗殴是为了耍酷,偷鸡摸狗不就是喜欢喝两口?”
“你说我家老二品质很好……”
“韩老大,你今晚有点不正常!为啥一直围绕着你家老二说话?”田斌打断了韩多福的话,有些疑惑地问道,“你家老二没啥事吧?前几天在你家喝过酒再也没见过他。”
“没事,他能有啥事呢。”韩多福自顾自地喝了一杯酒,故作轻松地说道。
“不可能,我还不了解你!你说你平时又不喝酒,又不赌博,这大晚上的在哪里鬼混去了?是不是在洗头房潇洒了一把,不敢回家了?”田斌这会儿酒精上头了,他还等着韩多福喝多了说醉话呢,没想到自己已经按捺不住了,一连抛出了几个疑问句。
“你尽说屁话,我是那样的人吗?”韩多福白了田斌一眼,“老子一天才挣几个鸟钱,吃碗牛肉面都要算计半天,哪有闲钱干那事呢。”
“我说老大,人生在世,吃穿二字,不要亏了自己。累死累活的挣钱为了啥?不就是为了让生活好一些,如果连吃东西都要计较半天,还有啥意思呢!”田斌说着话,似乎也是在给韩多福做表率,夹起了两筷子凉拌耳丝塞进嘴里,直把腮帮子胀得鼓鼓囊囊的,还一连喝了两杯酒。
“生活是需要调剂的,”好不容易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田斌又开始发表自己的高论了,“有时候适当地放松放松也不是不可以,不然的话那些洗浴按摩店是给谁开的?大家都明白,还用别人点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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