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公公婆婆打电话,问我拆线了吗,他们大概是算着日子的,在他们打电话的前一天刚好拆了线。
公公问我伤口不严重吧,长好了没有,会不会留疤,我含含糊糊说还好,因为我自己根本就不敢看。
不敢看倒不是因为它可能会很丑,而是伤口处总是因为不经意的挑眉,或者哈哈大笑,带来一缕那么明晰的痛,而这一缕痛就如闪电般,让头与铁皮撞击的瞬间在脑海中重新一次次闪现。
线拆了几天了,脸上的各种表情终于又可以收放自如,而伤口也不感觉疼了。于是决定把伤口上的纱布揭掉。看着镜子中右眼上方,眉毛尾部借着眉毛的弯势,大概5厘米长的伤口,向下蜿蜒而行,伤口上一条干巴的血痕,像1毫米粗的红褐色笔心画的一条粗线。
手中拿着被揭掉的纱布,侧着脸,双眼一瞬不瞬地盯着镜中那处伤口的位置,心里自言自语道:原来它长这个样子,不算太丑,只是,有点出乎意料。
我原以为是从眉毛后边直直地到太阳穴那里,在医院缝针的时候,我还问医生不会伤到脑袋影响仅有的一点智商吧,毕竟太阳穴我觉得是挺重要的位置。我还告诉一直追问我为什么脸上包一块纱布的二宝,妈妈在本命年开了第三只眼。
现在看着伤口,想着自己以为的种种,觉得有些好笑,这个伤的形状竟是如此的地理位置,竟是,如此地猥琐。
就是这条伤口,让我的脸为它守身如玉,10多天只敢用一只手撩些清水,在左半边脸上简单抹洗两下,避免了洗面奶无情的摧残,亦少了瓶瓶罐罐的沾染。
现在,除了有点好笑,我想终于能洗脸了。双手掬一捧清水,让它们淹没到脸上每一寸皮肤,终于可以再次驱使洗面奶,去帮我荡平脸上的疆土,只是,还是只敢在左半边脸上放肆。
看着清洗过的伤口,并没有什么变化,那一条红褐色蜿蜒的线还在,线两边分别有几个血凝结的红褐色的点,那是缝针口的针眼位置,我以为清清一洗它们就会飘落水中,看来还要等些日子了。
食指轻轻在伤口上游走,就如使了轻功一般飘乎地抚过,伤口的触觉是麻木的,极不适应,也不真切,似真亦幻的感觉。
就是这么似真亦幻的感觉,最近时常发生,每每陷入受伤当天的情景,恍惚间想回到事情发生以前的愿望特别强烈,但又有些害怕,如果事情回到发生前某一刻,就会不听使唤地继续自动放映,直到脑袋与铁皮再次狠狠地撞击,那一刻心中会有极强烈的不适。
我觉得自己可能有点意外创伤后遗症,大概需要一段时间慢慢平复。昨天老公去做志愿者回来说,这次小城yq可能比想象的要严重,几个商场饭店批发市场学校经流调查出不少聚集性病例,这样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他说,我们家要感谢我,要不是我受伤,五一一家人肯定要出去逛逛,我们常去的地方现在已经成为yq管制区。
我又摸了摸伤口,与其感谢我,不如感谢它,此时它又带了一缕光荣的色彩,希望心中能早一日释然,早一天走出那小小的心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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