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尔茂爱娜拉吗？

看《玩偶之家》，孩子们看前半段，看着海尔茂对娜拉的的亲密举动，时不时就要拥抱亲吻，随口就是“我娇滴滴的小宝贝儿”“小鸟儿”，简直是在看一部甜得发齁的偶像剧，虽然经历了借据事件，娜拉坚决出走，海尔茂使出浑身解数来挽留娜拉，软硬皆施，用孩子们、用自己的“爱”，用宗教，用道德来“捆缚”娜拉，可越是这样，娜拉越是清醒，坚决出走。直到剧终，海尔茂还在说“我可以给你写信吗？”“你没有钱的时候我可以给你寄东西吗？”……

于是，有孩子提出了这样的问题：海尔茂爱娜拉吗？

心怡首先举起了手：“海尔茂是一个当时社会典型的好男人，他需要这样一个娜拉，为他塑造一个好丈夫、好父亲的形象。另外，他也从娜拉对他的依赖和讨好中获得一种价值感、愉悦感。娜拉对他是获取社会名誉的工具，也是他获得情感价值的玩具。他根本就不爱娜拉，他爱的只是他自己。”

大家一片掌声。

安娜说：“娜拉之前幻想着一个“奇迹”，是海尔茂能够像她一样不顾一切为对方牺牲的爱，但这样的浪漫幻想破灭了；后来娜拉认为只有“奇迹中的奇迹”才是她能接受的——夫妻之间的爱是建立在彼此独立，相互尊重，地位平等，这是海尔茂根本无法给予的。海尔茂对娜拉的是玩偶之爱，而娜拉需要的是真正的人与人之间的爱。所以海尔茂根本谈不上爱娜拉。”

又是一片掌声。

我觉得讨论到这一步，已经可以了。但是恺铭高高地举着手，不肯放下去，我只好再请他来说。

“不管我们怎么看，海尔茂自认为是爱着娜拉的。海尔茂对于娜拉，对于女性的看法，不是他一个人的缺陷，而是整个社会问题的反映。娜拉的父亲对娜拉，海尔茂对娜拉，甚至娜拉之前对自己的孩子，都是将对方物化的，将对方当玩意儿的。海尔茂从小所受的教育，从社会体制、主流观念中所获取的认知，都是这样的——女性就是男性的附庸。海尔茂一直到最后也不认为自己的作为有什么问题，因为大家都是这样的，一直一样都是这样的。所以海尔茂也是可悲的，可怜的，他根本不懂得爱……”

所以，评判爱不爱，要看我们对爱的界定，要看爱的动机，要看评价的角度……

谢谢你们，我的孩子们！我也学到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