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文章系原创非首发，首发平台：微公号，云在3399，文责自负。
《绣枕》是凌叔华的小说代表作之一。揭示了中国旧式闺秀的孤寂、忧郁的隐秘内心世界。
文学评论家认为，凌叔华的作品淡雅幽丽，温婉细致，富有女性温柔的气质。她是五四时期的非常著名的女作家，她的文风清雅婉约，含蓄灵动，源自她高绝的艺术审美和良好的文学素养。一提起凌叔华，多会介绍她生于书香世家，其父与康有为是同榜进士，其实她家世显赫，远不止如此。
凌叔华生于北京的一个仕宦与书画世家。她的父亲凌福彭，出身翰苑，光绪十九年中举人，与康有为同榜进士，从五色旗变为龙旗，从清朝变为民国，他的仕途一向顺畅。凌福彭历任清朝天津知府、保定知府、直隶布政使等职，通俗地说，是相当于北京市副市长。他精于词章、酷爱绘画，曾与齐白石、王梦伯、阮陈半丁、陈寅恪等著名画家组织了“北京画院”。凌叔华从小便受到文学艺术的陶冶。慈禧太后的画师缪素筠教她绘画，文化界一代怪杰辜鸿铭教教她文学和英文，康有为教她书法。在天津直隶第一女子师范学校读书的时候，她的写作才华初露端倪，就频频上刊，相当引人注目。
《绣枕》这篇代表作的诞生，离不开凌叔华的封建大家庭生活体验，导致她心中对封建女性的困境多有感触。闺阁生活中的刺绣活动，成了她的写作素材；而精致的绣枕，被赋予韵味悠长的象征意义。作者笔下这美丽的绣枕，其实就是一个美丽的罗网，密密麻麻的针脚，禁锢婚姻自由的牢笼，禁锢灵魂自由的牢笼。
《绣枕》这篇代表作的诞生，离不开凌叔华的封建大家庭生活体验，导致她心中对封建女性的困境多有感触。闺阁生活中的刺绣活动，成了她的写作素材；而精致的绣枕，被赋予韵味悠长的象征意义。
作者笔下这美丽的绣枕，其实就是一个美丽的罗网，密密麻麻的针脚，禁锢婚姻自由的牢笼，禁锢灵魂自由的牢笼。
不知为什么，读着凌叔华的《绣枕》，原本应该激起反封建的激昂情绪，而我脑海里只传来一阵又一阵无法摆脱的脑鸣“嘶——”
窗外是谁家的电话铃声响起，哀哀怨怨的曲调，“人啊，一言一语一切都随风，想问你，为何还这般心痛……”曲中的女子在幽怨的情绪中作茧自缚 ，苦苦挣扎。
绣枕的女主人公并不是作茧自缚，而是被封建制度束缚。从她在旧时代生为女儿，就注定了她一生都会受束缚，就像墙角的蜘蛛网上黏住的昆虫，那是她的夙命。如果她一直是懵懂的，她的痛苦会少一些；如果她开始觉醒，痛苦就会接踵而至。
虽然她生来是大小姐，也许比佣人张妈的女儿身份高贵一点，衣食精致一点，但被束缚的命运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是缎面绣枕，另一个是麻布绣枕的差别而已。
作者挖掘旧时代女性不得自主的婚恋权益、自我意识觉醒的主题思想，主要采用闺房绣花的场景描写来表达。她将两年前和两年后大小姐对着同一件作品的情绪变化形成对比。凭着张妈和女儿小妞儿的一问一答的对话描写，交待了绣枕辗转流落的历程，从侧面烘托了一个青春妙龄的女子，如何把满腔希望寄托在绣枕中，送给达官贵人谋求姻缘。这精致的绣枕，又是如何随意地被醉酒客人糟污，被白公子毫不在意地赏给下人，而白家下人又转赠给大小姐家的下人，如此兜兜转转再次来到大小姐面前，绣品还是那件绣品，但却成了陈旧、脏污、被抛弃的绣品——这无疑是将她的憧憬狠狠扇了一耳光。
讽刺的是，当她珍之重之地绣制这件作品时，大小姐嫌弃小妞儿脏，不肯让她走近前看；而两年后，同样是这对绣品，被白家随意扔给下人后，七拐八弯还是到了小妞儿手里，而它已经从靠垫被改成绣枕了。
小说中的女性，即使是身为大小姐，也过得极不容易。闺房是她出嫁前最大的天地；绣活儿就是她展露才华的主要舞台，除此之外，她再没有谋求姻缘更好的凭藉。两年前，闷热的天气中，连小巴狗都热得躺在桌底伸出舌头喘气儿，大小姐却汗流浃背地赶工绣靠枕，佣人张妈为她打扇。这绣品的精细程度，令大小姐花了半年功夫，才绣出来一对靠垫，光是那只鸟已经用了三四十样线，绣完后大小姐得了十来天的眼病。
花费这许多心血的缘由是：这对绣品寄托了大小姐对未来婚姻的美好期望。自己能找个什么样的好人家呢？如何才能曲折婉转地表达自己是优秀的大家闺秀呢？借这对绣花靠垫就可以做一个最隐晦的征婚广告，与最直接的才干证明。如果这靠垫送给白总长当礼物，放在客厅座椅上，能给主人家增光添彩。来客奉承地问起来，这靠垫是谁绣的？大小姐的贤淑巧手的名声，就会长了翅膀，从白总长家里飞进与白家旗鼓相当的大户人家。大小姐只能凭藉这样隐晦的方式，来宣传自己，来推销自己——在权贵阶层的宾客中，展现自己的绣艺，寻得一份好姻缘。更或者，在大小姐和父母心中，白家二公子也是一个良配。
然而，故事情节一转折。两年后，大小姐还是没有嫁出去，依然坐在闺房里绣花。和两年前不同的是心态平和了，也不再紧张拒绝小妞儿接触自己的绣品了。那种种幻境，她也不再让它们来缭乱自己的心思了。然而，她依然只能坐在闺房，继续绣制新的绣品，继续待价而沽；依然只能承受新品变成旧物，然后被抛弃的命运。
绣枕即使再美丽，就像大小姐的婚姻和命运，其存在价值和生命意义放在封建价值体系中，是夫权社会的附属物，毫无独立自主的权益；是被物化的存在，无论外观修饰得如何五光十色，摆脱不了可悲可叹的命运。作者的创作思维高明之处，就是挖掘出绣枕的幽深意象，挖掘出旧时代的女性，被物化的人生和郁闷的灵魂。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