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揣着对日本良多的不解与好奇,终于有感于今。
当初,主动向您问明此书书名及作者时,内心的悸动便阵阵浮涌而来,尽管这是一次作业,但个人看来,实属无妄之事,其一,本欲熟稔日本,其二,凡经阅毕,自有容后而省思的习惯,其三,自念及此事不过与灵魂对弈之事,念及背负呈予作业,实在感慨颇丰,自叹不已。幸得一良机,伏案落笔,闲发些许牢骚。
民族性格多元复合
先前,粗略了解日本时,只道是弹丸小岛,蛮夷之邦,挑弄是非,恣意生事之掮客,亦或是动漫唱片,喧扰纷杂,不堪入目,蜕不尽一世浮华。沉涌流动的是物质终不过是云散烟消幻灭于流年翻转,尘世更迭。漫漫,亦骑亦徙,道阻且长。
鲁思·本尼迪克特笔下谈到,“日本人的性情与行为方式是极其矛盾的,他们既生性好斗又异常温和;既推崇武力又推崇美感;既桀骜自尊又谦逊有礼;既冥顽不化又柔弱善变;既性情温顺又不轻易任人摆布;既忠诚不阿又极易叛变;既勇敢又怯弱;既保守又乐于接受新事物……” 一连串的“既……又……”根本就无法诠释完这个民族的性格,实际上,正如我一步步接收到的,只道如此,了解依旧尚浅。
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其中插入的见解和认识,还涉及专类地理,世界风俗习惯,区域史及众多相关书籍,而不单单是《菊与刀》一本书,只不过是纯粹只为作业正名罢了。
(一)人情的复合
大和民族,这本身示现而来的即谓为优秀的民族,在众多日本人心中,尽管等级制,人伦观念所影射的“忠”与“义”,已渐淡漠,更有甚者,些许已消亡殆尽。但是,终究其实本身也无法幻灭整个民族狂妄却又笃定的自豪感。优越,似乎在他们看来是合乎其法,合乎人情,合乎义理,合乎道义。
平安时代,室町时代,江户时代,被史册沦亡而消磨的人情,依旧若隐若离。你会深谙于靖岗县大井川的渡河卒,会为博取合家糊口钱而以生命作代价的卒丁而深感同情,奉上最卑微的怜悯。当江户的小木材厂上正在劳作的庶民锯着斗丈木板,头顶烈日,脚踏万仞木料时,却依旧奉上最卑微的怜悯。身负斗担重谷,奔忙于田间,薪柴车移斗载,依旧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安分守己。
即便是社会最底层,即便历经剥削和压迫,却依旧“各得其所,各安其分”,缘由自身虽贫苦,确奉献最为绵薄之力来效忠天皇,来祈福万民,而感念荣光至上,幸甚至哉!何等幸运,何等幸福。
(二)道义的复合
泱泱中华,根脉源长,庞大家族谱系完备而工整,成为一大宗谱体系。然而,在日本,大相径庭。直到19世纪中叶,只有贵族和武士家族才有姓氏,即上层阶级。记谱方式也有异样,从现世开始,无须推及远祖。
正是这种特殊的连带,使得封建领主,即“大名”,都有家臣,即“武士”,领主随时准备着挑战对方大名或最高统治者将军。
四十七士的故事,就是像这样简单的阐释着一个介乎“忠”与“义”的抉择。
大名须定期朝拜将军,以为大名因不谙俗务,碰巧家臣还乡,未向中枢官员授礼,以致故意受指着违反仪式服装而受辱,困于在将军殿上无法拔刀血洗耻辱,否则背负不忠,便回到府邸自杀,家臣遂召集余下武士忠最忠义四十七人,为主君雪耻,他们抛弃妻子,背离朋友,离散家庭,最终刺杀中枢官员而又集体切腹,他们既承负主君的“忠”,又馈还领主的“义”。
日本人的思想中,这种想法是很纯粹,也极其自然的。
一个正派的人,会同时感受到恩情和侮辱,并对两者都会用最认真的态度予以回报,他会理清界限,又用最完美的理论,使二者应运而生,诚如,焕发荣光与洗刷污名从未割裂,其本身即乃个人之事,于一体而未离散,亘古延今,未曾变故。
(三)恩德的复合
鲁思·本尼迪克特深入浅出地阐释了“恩”,我自己也从相关书籍中进一步延伸拓展,研习。故略知一二。
下,摘引部分:
“恩”,即被动产生的衣服,一个人“受恩”或者“接受恩惠”都是处于被动立场而发生的义务。如皇恩,亲恩,主恩,师恩。“恩”的相应义务,发生于从主动偿还的立场,内含忠、孝、义务。情义下涉对社会的信义即对主君的义务,对近亲的义务,对他人的义务,及对自己的名声的情面。
从中,不难看出,整体系统的一系列的被视为理念、信条、准则一类的条文长久地镶嵌在日本民族脑中,从幼年时期,便深深地根植,直到死后成佛。我自然可以从纷繁复杂的类目中参见到这一点,即为规矩,从一开始便系统化的理论为实践作着一切行动的指引,矫正着庞大社会群体的行为,使这样一个过程完全意义上满足规范,在道德上有理可据,而是终于礼仪教养的准则。从表面上看,似乎已失去了现实意义,但从它本身出发,深入研习,会发现它在现代人生活中扮演着重要角色,至少在当今的日本,它正如这样,生动鲜活地照样运转。
鸿蒙一瞥示雏意
带着众多猜疑,轻蔑,轻慢,那是众多民族主义所深陷的桎梏,我如今已开始了解它时,首先必须舍弃的便是脑中留有的观点和教科书上的判断,否则着实容易步入经验主义和本本主义的牢笼。
(一)文化中的墨与土
正如大众熟悉的那样,日本学习了中国的文字、建筑、医药、音律、茶艺、画技、官员制度等等,但这其中又有差别,有些是大同小异,有些则是完全悖离。
不同于中国对国家义务和孝道的观念,日本把道德变成了绝对性的东西,“忠”与“孝”源于汉字,在中国人看来,这些道德并不是无条件的,甚至还有更高的道德,“仁”,而在他们日本,却从来没有接受过中国伦理学的这一前提,朝河贯一写到“这些观点显然与日本的天皇制不符合。”因此,即使是作为学术理论,日本人对此也没有全盘接受过,日本是把“仁”排斥在伦理体系外的!
因此,在日本文化中“仁”在中国伦理体系中的崇高地位即为泡影,即便是汉字“仁”(日本读jin)存活,也无济于事,况且,“行仁义”还被日本主流媒体《朝日新闻》、《每日新闻》广泛用于批驳应被惩罚的不良行为。
在我看来,不免有些怒火中烧,横亘五千年的儒家文化,“仁”作为儒学核心,可视为龙之明珠,即谓无限瑰宝,竟遭如此批驳,从而,不难看出,身材在大和民族背后的是极其隐晦的阴暗与谨小慎微。
(二)日本速度
月岗芳年(Tsukioka Yoshitoshi)所绘的《大雾海上月》中,可以惊奇的发现,这定是一个倨傲的民族。
是的,浮世绘中满月之时,乘风破浪的勇士又何止是仅仅一人?
在过去的一百多年间,日本经历的失落和崛起令全世界震惊。在1868年,明治维新开始时,日本与大多数国家一样,封闭传统落后,到了1905年,它击败了俄国,成为进入世界列强之列的第一个亚洲国家;二战中,日本成为唯一受到原子弹轰炸的国家,满目疮痍;又过去短短20年间,1970年它成为世界第二大经济强国;19世纪80年代,日本经济进入长达19年的停滞期;2003年,日本对外贸易猛增,经济恢复势头迅速……这样惊人的速度,这种倨傲的民族,在历史的海洋中有波澜不惊的从容,也有凭海临风的勇敢,正这个浮世绘。
(三)锻造
三浦友和和山口百惠是上一辈熟知的电影明星,但是,我也是依旧熟悉并且《春琴抄》《舞女》《炎之歌》我都看过。
其中,《春琴抄》里佐治为了二小姐,学琴时和祈求时都用苦行来锻造自己。在日本,如果有人希望能够成为医治疾病或预言未来特殊才能的人,却又不想做僧侣或神宫,他就应该在就寝前进行“水垢离”(冷水洗身锻造),凌晨二点钟,众神入浴,还要起床再做一次。造成起床,中午以及日落时都要各做一次。这种黎明前的苦行在那些急于学习乐器或其他手艺用于谋生的人中特别盛行。即上文提到的佐治。同时,他也常常把身体裸露于严寒中,锻造自己的意志,水垢离是用澄明宁静的心灵在众神面前祈求,救治好二小姐的疾病,裸露置身严寒是锻炼灵性,以求得顽强的意志。
直到如今,美国人对日本人儿童的记忆或是印象最深之处,一直都是经常感冒,爱流鼻涕,不解其意的美国人已在日本人体虚,实则,日本的小学不设取暖设施,让小孩子在艰辛的环境成长刻意锻炼他们的意志。
日本的孩子升学考试通宵达旦地学习也在所不惜,他们认为牺牲时间精力去做有荣光的是情理之中。同时磨炼意志,除了弃暖、还有弃眠,日本人是喜爱睡觉的,日本人把这当作爱好,一种享受,但是为了磨炼意志,为了荣光可以舍弃。
武士“口含牙签”,现代人强行绝食,在日本都有一套近乎荒谬的说辞。“一个人能够经受住绝食的考验,体力不但不会因热量和维生素的缺乏而下降,反而会因为精神的胜利而提高。”这也是抗日战争时期,日本政府对食不果腹的民众们散布的精神粮食。
(四)影
日本引以为傲的花道、茶道、书道、合气道无不投射着中国的光,形成影,就算柔道,跆拳道,剑道,空手道,相扑,秋烧,庭院造景这些技艺,在学习之前,必定会有一个心灵修道的过程,自然会牵涉到中国古典哲学朴素辩证法,伦理学,经义等等。
无论日本学习中国,还是仿效欧美,无法改变的一点是它始终是一个影,投射别人的光芒之后而形成。
但是民族一统,家国至上,为了荣誉,他们为了荣光可以卑躬地学习也可以肆意地挑战,在提神自身修养的同时,可以按照本国神道教的观点,遵从古典佛教的教义,同时又是符合日本道义准则的。要求回报义务和自我约束,坚决把私欲谴责为罪恶,从内心除掉,然而他们的佛教道德理论却与释迦及佛典对立,满足私欲和享乐虽有限度,却不遭受谴责。
纵然,即便是有敬语、平语、半语,即便是有纷杂的社会礼仪,日本终究是不会覆灭军国主义的野心,“晨浴式”思想即可证明,观赏樱花读出的真谛即可体现。现在,日本人认识到军国主义是个错误。是彻底的失败,但他们还将关注,军国主义在他国是否失败,若成功,他们依然将重燃火焰,直至结果摆露在面前,他们才会以看似和平的方式,整个民族重燃荣光式的崛起。
这才是真正应该警惕的阴影。
悉悉落落,也不过是这些一孔之见,自然提及的东西很片面也很肤浅,查阅这些书籍之后,自然也改观认识,却又一次情思翻涌头绪冗杂,呈现出一片浮华于肺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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