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我们乡下又称为旗花。(荡寇志)里有写古代战争中使用旗花的场景“如金蛇闪电,往半空里乱窜。”那画面真是震撼!小时候,父亲不知从哪弄到一枝旗花,在我家台门前空地处,搁在独凳子上点燃,随后只见空中绚烂灼眼,好比一场梦境。长大后也经常会碰到过放烟花,无论怎样多姿多彩,可总没有那回震撼,因为它点亮了我童年的记忆。
我的童年很快乐。因为我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当做“龙宝蛋”对待。记忆中有一张全家福照相,父母坐在长凳上,哥哥戴警察帽站在右侧,姐姐坐在父亲腿上,我被妈妈抱在怀里。这是我最早的记事,其时我大概三四岁。小时候的我身体特别结实,活泼好动。有时晚上临睡前,我还在母亲怀里乱蹦乱跳,好像老子所说的元气满满。
再大些,我在堂屋里经常骑在倒置的小板凳上,来回挪动,嘴里喊着嘟嘟的声音,像个小大人。大伯在一旁看了开心微笑。
西邻四婶家里,一些老年人经常聚在一块打扑克牌,母亲就抱了我去串门子。一边纳鞋底,一边闲聊家常。老年人抽的旱烟卷,气味充溢满屋,香气我很喜欢闻。有次我的背上起了红疹,借来家后舅姥爷的烟袋杆,刮了些油垢涂抹了,小病随即转好。
每年冬天,因为冷,早晨起不来。这时父亲便将我的棉裤棉袄放在灶前烘烤热了,再拿来急忙将我穿戴好。这是一天里最难受也最幸福的时刻。因为哥哥姐姐比我大几岁,他们已经不需要这样了。所以父亲对我的呵护近乎溺爱。他虽然不抱我,有时却将我驮在他的肩上。小孩眼睛亮,有时吃白米稀饭,我发现里面有小黑点,我就不吃,父亲便耐心的挑干净了。
童年最快乐的事就是过年。因为给长辈拜年可以得到古铜钱,串在一起挂在腰里特别神气。我和一群小孩子,在大年初一这天又爱到西边妖庄子外号叫“老麦茬”的老两口家拜年,他们没有子女,所以喜欢孩子们去给他们拜年,而每次都能够口袋里装满花生瓜子,高高兴兴地回来。
记忆里孩子爱玩的游戏也在冬天,大雪天可以堆雪人,厚厚的雪层没过孩子的膝盖。这时房檐上结了长长的冰琉。东边不远处的沟塘,冰层可以走人。于是大一点的小孩,在上面打“逮斗”。小的在干处打皮卡。
随后,春天来了。家人派我放羊。我已经七岁,却很听大人话。马路上尘土飞扬,我拿了一个荆条,认真的走在后面,如承一桩大事。而我长大后,父母还经常夸我。
九岁我开始上小学,便也就告别了这段美好的童年时光。哥哥用水打湿我的头发,替我梳了个油亮的中分头,好迎接我入小学校的新生活。
己亥年,正月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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