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梦

我从饭馆出来，母亲在外边正等着，见我出来后，就走在了前面，这是一条径直向东绿荫大道，两旁的树木高大且直，剩下的，就是一望无际的田野，以及远方若隐若现的村庄的黑影。

现在是晚上大概八点多，但幸好正是深夏，虽然四野无点滴的灯光，整个世界却被那轮金黄的月亮照的宁静祥和。稍抬头来，可以清晰得看出天空深蓝的颜色，以及月亮周围飘着的一道白云。这么美好的夜晚，又吹来一阵暖而不热的气流，更觉惬意。

我不禁拿出手机，对着那轮金月和白云正要记录下这让人陶醉的景色，却听见前面母亲用力撕扯什么的喘气声，我急忙装起手机赶了上去，发现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乡野大道的旁边，不知道哪儿来这么一个够坐两三个人的石凳，而且这大半夜的，上面竟然还坐了一个老太婆。

说是老太婆，我是从身形和着装上判断的，因为我并不能看清他的脸，这在这样一个环境中，并不奇怪。老太婆正双手勾拽着母亲，刚才我听见的声音，正是母亲用力试图挣脱她的时候发出的喘气声！

我急忙赶上前去，刚要张口问那老婆子怎么回事，母亲却对着我使劲儿的摇头，同时，继续用力向前试图挣脱，我转脸面对母亲，问她到底怎么回事，他没回答我，仍然继续那个吃力的动作。

我已不耐烦了，又转向老太婆，面前仍然是模糊与朦胧，我决定将心中的疑问与不耐烦发泄于这个惹人讨厌的老婆子。

此时，母亲却终于挣脱，拉着我就向前拼命跑了起来，我终于忍不住将那些不耐烦彻底发泄出来，一边气喘吁吁地跑着，一边没好气地吼了母亲一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继续向前跑了一段，母亲回头看了一下后面，我也跟着回头看去，已然与那老太婆拉开了一小段距离。

母亲停下来，喘了几口气，终于开口：“我刚才一直在示意你不要看她，就当什么也没看到，就当他不存在，然后尽快离开就好！”

看来，我最终也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可是隐隐感觉到这个老太婆不寻常了，然而我仍不死心，眼见她又蹒跚着跟了上来，我执意不走，开始试图打量起来她，急得母亲低声大叫起来：“那是德民他娘！”并同时试图拉起我继续逃走，我本能地继续问：“德民她娘咋了？”母亲已经急的满头是汗，几乎贴近我的耳朵嘶喊，并使出更大的力气来拉我：“去年埋她的时候我我就在那儿！”

片刻之后，我反应了过来。浑身巴不得反过来拉着母亲跑的更快，可是，双腿已然不听使唤，眼见老太婆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我满脑袋空白，眼睛越瞪越大，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心脏越跳越高，越顶越有力......

......

我醒了，浑身是汗，却想不起德民是谁。

2017年12月16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