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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生平凡

狗生平凡

作者: 概率猫 | 来源:发表于2019-10-13 11:20 被阅读0次

        一

    他们俩是我们认识的朋友中最让人羡慕的一对----小夏和派克。男的俊俏,女的靓丽,彼此爱慕,有才能,有理想抱负。从相遇到相知到相守,仿佛一切都是冥冥中注定。身边的朋友都很羡慕,一面真诚的祝福着他们,一面捶胸顿足指天骂地为甚这么不公,生活已经足够凄惨,还要天天面对这样的暴击伤害。

    梅子跟我说:我明天要去Q市一趟,小夏要结婚了

    我:怪不得,我说你为什么突然收拾房间呢,呵呵,什么?小夏?结婚?

    她不是已婚?

    梅子笑着看着我:是的,结婚。

    2015年秋天,小夏独自一人拖着大大的行李箱来到上海。她被人流挤着出了站,随着人群她来到了广场中央。她就站在那里,回头望着身后的火车站,目光环绕着人群,她看见那些人变得很小很小,像蚂蚁一样,慢慢地蠕动着。她忽然觉得有点晕炫。她来到这个城市,带着些许的期待和迷茫,一切就这样真实地发生了。但是她知道,旅途已经开始,风光已在路上,一切将会和期待中的差不多吧。

    她从酒店的房间里醒来,睁着眼看了白色的天花板好久好久,一时间不知道身处何处。半天才反应过来,我的确已经到了上海。

    她找了一份工作,在一个不大但是干净明亮的公司里当工程助理。她在郊区租了一间公寓,离公司挺远的。新的工作生活,繁忙且劳累,可是她感到充实。

    每天一起床,先梳洗,接着煮粥,煮粥的期间化个妆,粥配点小菜,两口喝完,擦嘴出门走一公里路赶一趟去公司的公交。

    在公交上,她妈妈打来电话。在人群中,她费力地提高音量回答:是的,妈,嗯,工作挺好的,房子也挺好的,不用担心,对,放心吧,好了妈,我要去上班了,挂了,拜拜。

    公交车晃晃悠悠地,人和人时不时相互碰到。形形色色的人在这辆车上,把她们载向一个目的地。

    在一次公司举行的联谊聚会后,她认识了他。聚会上同事们都很兴奋,在一顿大吃大喝之后又去唱歌,喝了不少酒,结束了也还都恍恍惚惚的七歪八倒。清醒的同事负责帮忙送醉酒的回家和叫车。

    那天结束的时间也不算太晚,才11点就结束了,可是小夏住的远,很可能赶不上最后一趟公交。虽然心里很焦急,但是她并没提出要提前走。等人渐渐走光,路边已经没什么人了。这时候的城市像一首低沉抒情的钢琴曲,灯火闪烁,依旧热闹,却并不急躁。当她一回身,发现有人正盯着她。借着城市灯光,她看清了他。

    忽然间,她忘记了说话,就那样傻站着。他也没有移开目光。

    这个人就是派克,公司的xxx部经理。和她几乎没有任何交集,平时公司里见面也只是礼貌性的点头和微笑。他们的样子极搞笑。灯下,两个人站着不说话,就那样看着。

    小夏忽然记起他们之间似乎是有一次“交流”。那天,她从公交上下来,突然就下起了大雨。等她跑到公司,大雨就像拧上开关的水龙头,瞬间就停了。这让小夏感觉一种异常的灰色幽默,于是反而笑了出来。

    在电梯上她用纸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不小心就碰到了旁边的人。她说:不好意思啊。那人却不甚在意的给以一个微笑,那微笑甚至持续了几秒。叮一声,电梯开了,他们从电梯走出去。她再也没机会了解过那几秒的微笑的含义。

    他说:你家很远吧,现在公交应该赶不上了,一个人还不太安全。

    小夏忘记反应,下意识的就说了个,嗯。

    他笑着说:我刚好顺路,送你回去吧。

    就这样,他走进了她的生活。一来就是四年.

    那天派克送小夏到办公室,他们彼此熟识的人都很好奇的行者注目礼,仿佛在说,这两个人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梅雅君看看小夏又看看,派克,可是这俩人没一个给她一个眼神。于是梅子就白眼一翻,说我也不知道咋回事。

    那天后,公司里的这对情侣就很出名了。因为无论从哪方面来看,这两个人绝配啊。他们工作能力出色,老板赏识,人际关系也很和谐,重要的是俩个人几年来都没有闹过分手。

    【在这样一个竞争激烈的社会里,没有人不是挣扎着过活。就算是自诩潇洒不羁的狂士也不得不承认,他也曾向天怒吼着这世间的不公。我们总是做梦,做着美好的梦。那些现实中无法实现的,寄养在我们的内心深处。可是我们不可以否认,我们大多数时候是为真实占据一方土地的那个身躯而努力奋斗。我们的梦总是在飞。这无可非议,人人将面对,人人将成为。】

    派克和公司里的哥们儿一起去酒吧喝酒。大成怀里紧紧抱着啤酒瓶,一只手拽着派克。他说: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嫉妒你啊,前途无量,家庭美满,活生生一个人生赢家啊。我来这里15年了...........

    大成拽着派克就不省人事了。

    林子和大建在对面拼酒,两个人融在这个梦幻的逍遥所里,看不出和周围人的不同。一样的尽兴、一样的疯狂。

    【 空/徐海俏

    不过是大梦一场空

    不过是孤影照惊鸿

    不过是白驹之过一场梦

    梦里有一些相逢

    有道是万物皆虚空

    有道是苦海最无穷

    有道是人生得意须尽欢

    难得最是心从容

    你每天都要求自己拒绝

    碌碌生活的平庸】

    派克抽出手,站起来,说:他醉了,真的醉了。

    今年是派克和小夏结婚纪念日,小夏把房间布置的很温馨,许多气球被绑起来扎在灯上、墙上。可是房间是安静的,不是宁静静而是死灰的没有颜色的静。

    小夏跪坐在地板上,还是一副未梳洗、穿着睡衣的样子,她手里握着一份文件,几张白纸,仿佛千斤重,让她瘫在地上抬不起手。那是一份离婚协议书,上面签着派克端正而不失特色的名字。

    她抱着那几张白纸,坐在地上,一直坐着,直到整个下半身麻木了,就那样睡到在了地板上。

    小夏之后递交了辞呈。

    她约梅子吃饭。

    梅子:我听说派克外派到广州去了,你是要和他一起吗?

    小夏:我们分手了,离婚了,刚签的协议书,我准备回去了。

    小夏露出平静而优雅的微笑。

    不顾梅子的诧异和吃惊,继续说着:我以为我哭,会接受不了,会很久走不出来,但是我居然在拿到那几张纸的时候,感到一丝释然。我平静地签下我的名字。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想要哭出来,发现早已流不出一滴眼泪。你知道吗,让我难过得不是和他的结束,而是厌倦,我们厌倦了爱,没有一丝征兆、心照不宣的。

    那顿饭最后没吃成。

    小夏回了老家,开了一个花店,派克去了广东分公司。

    过了几年,身边的人渐渐不再谈起他们。他们的爱情佳话像是一阵风,吹过了一个夏季,几个轮回,已不再是同一阵风了。

    我问:梅子,小夏结婚的对象我们认识吗?

    我没想就问出了这句话。

    梅子:还有谁,派克呗......

    我想象着,小夏拎着水壶或者大汗淋漓的挥舞着花铲的,阳光投过镂空的洁白蕾丝窗帘撒下斑驳迷离的光斑,派克穿过人群,缓慢而沉重地走来,掠过人们压抑的眼光,单膝下地,围观人群激动的欢呼、祝贺,小夏流下了久违的热泪........

    我和梅子交往一年了,知道她和小夏关系不错。当时不认识他们,但也听过派克和小夏。但真的了解还是通过女友。我不知道什么样的心情,只是觉得人生无常,生活给不了我们想要的天长地久,但是总有一些东西不会随时间空间而改变。人们会厌倦、会暂时遗忘、会退缩,甚至会伤害,但是总有一天当你绕着选择的路走一圈,发现一切还在起点。然后,你会热切地拥抱它。

    梅子还在那里念念叨叨,说什么想不通.......

    梅子走后,我一个人在家。闲来没事做,打电话给大成:我啊,打球去,快点。

    大成和我一起约了篮球馆,等我到了那里,没看见他的人。半个小时后,电话响了。

    大成的电话,他说:ccc酒吧,来陪我喝酒。

    没等我同意,那家伙居然就挂断了。这家伙平时最爱喝酒,没事就要来一口,这回准又是酒瘾又上来了。

    我拐进ccc酒馆,看见大成一个人坐在吧台边,一杯一杯地倒着酒,我拿过一只杯,他给我倒酒。我察觉出他的异样,平时一喝酒就跟打开了话闸一样的他,一杯一杯灌着酒,面无表情。

    我问他:大成,怎么了?

    他看着我,眼睛发红,露出一个男人脆弱的样子:我爸他得了胃癌,晚期。

    我陪着他,一杯一杯地喝,他一句一句地说,直到深夜。

    大成是农村人,大名叫李成,今年都35了。他没有结婚,一直说遇不到合适的人,实际上是少有姑娘能看得上他,他又只喜欢漂亮姑娘。他一个人在城市拼搏,15年不曾回家,和家里的联系也只是偶尔和母亲的电话。他很少说起他的家庭,偶尔说起母亲,从来没说过他的父亲。

    他20岁那年,离开家乡,赤条条跑到上海来。他念书年到了高中,有些文化,但是找需要门路,他没有任何准备。后来他在一个饭馆里找了一份杂活的工作,洗碗、擦桌子、端菜、送煤,几乎什么都愿意干。他跟师傅学做菜,很快就当上帮厨。

    他妈打来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他说我不回去。

    公寓又湿又窄,住了五六个人。他独自吹着电风扇,其他几个室友在底下打牌喝酒。公寓里混杂着烟味、酒味、汗味、脚臭、泡面、啤酒的味道,湿湿的空气让人不自在,让那种无可排解的情感一直沉淀沉淀。

    大成年轻气盛,说不回去就不回去。他觉得他一定可以在这里找到他的归属。

    他妈妈又打来电话,说:你爸叫你回来......

    他一把挂掉电话,他不想听到那个人。

    那个人是他老爸,叫李军。沉默寡言,身材高大,开着大货车。小时候,他爸爸就有能力靠开车盖上一幢两层小楼。可是他爱赌,抽烟、喝酒、打老婆、骂儿子。

    这在当地不是什么秘密,但是也没有人会当着李家人的面议论。而且当地人好赌成风,没有几家不赌的。而李军是大场子上人物,出手大方,牌品极好,不管是谁都会尊重这个年轻赌徒。人们把他当成财神爷供着,都想着法子往自己的场子上拉拢。至于人家家里怎么样,谁也管不着,谁家里没个难念的经呢。

    李军常常彻夜不归,家人指责他,他也听不进去。爱赌,是种习惯,是种瘾,你以为你能控制掌握它的时候,他悄无声息渗入你的骨髓。

    李军把小李成扛在肩上,让他高高骑在自己脖子上。李成乐的哈哈大笑,揽着他的脖子不撒手。他爸爸就脱了他的鞋子挠他脚心,故意把他甩下来,让后又接著他。李成很喜欢玩这个游戏。这是他脑海里唯一残存的的他对父亲美好幻想的记忆。那份记忆也支撑着孩童时期的他坚信着父亲的强大和美好。

    李成慢慢长大了,却发现了一个事实。他爸爸不是一个好爸爸。他好赌,抽烟、喝酒,打老婆。他看见过爸爸打妈妈,他去帮妈妈,被他爸一把推的老远。他当时怕极了。

    他也察觉了周围人对他的异样。有同龄的混混对他谄媚,问他他爸爸去哪个场子。也有善心的大婶对着他叹气:你妈最近还好吧。还有小孩子老远见了他就四散逃走。

    当他15岁时,他也长成了一个结实健康的小伙子。面对他爸爸,他再也不感到害怕。他对他爸爸怒目相对,他爸爸则对他扔茶杯、茶碗、以及任何顺手的东西。他爸吼他:你再给老子瞪一个试试?敢管你老子。

    他妈妈对他说:你爸也是不得已,他控制不了自己,赌了又戒,戒了又赌,反反复复心里就烦燥,脾气就不好,你不要怪他。

    在李成心里,爸爸这个字眼已经没什么具体而实在的含义。他爸就是制造那道屏障的人。这道屏障深深的隔绝了李成和外界的交流和信任。同时也隔断了他和这世上和他有最原始最纯真联系的那根线。

    他对着那个人只有轻蔑地哼哼。

    20岁,他终于准备好了。他什么都不带,只身一人跑来上海。但他最后只能找到饭店服务生的工作。他从来不觉得自己的工作多么地卑微。他只幻想着,有一天他能够和街上穿戴干净的人一样,走到哪里都不会有人多看他一眼,不会觉得他和他们的不同。

    她妈妈打来电话,劝他回去。他告诉她妈妈:你告诉他,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回去了。

    大成那时候年轻气盛,说不回去就不回去。当时和人住在一个拥挤的集体宿舍里。里面空气混浊,酒味、汗味、瓜果皮腐烂的味道、臭脚丫子的味道,什么都有。常常地,大成只是对着天花板发呆,其他室友就聚在一起打牌喝酒讲荤段子。

    直到今天,他也混的干净体面了,却也真的再也没回去过。支撑着他的是对亲情绝望后的冷漠和坚强。

    但是李成妈妈还是会说到李军。

    你爸欠赌债被人打了…

    你爸再也不赌了…

    你爸跟你说对不起…

    你爸他病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

    嘟——嘟——

    每听到他妈说他爸,他总是抢先挂掉电话。直到很久家里没来电话,他犹豫着拨回去才知道,原来他爸爸得了胃癌,后期。

    没有什么能够描述他那一刻的心情,他愤怒的把破手机摔了碎。他怎么会死?谁都会死,除了他那种人。

    他听到李军在电话旁边说:你不要给他打电话。

    还是那样蛮横,只是低哑的声音和急促的咳嗽声出卖了那记忆中的映像。

    我对大成说:想家了就回吧。

    这个膀大腰圆的壮年男人,伏在桌子上,呜呜哭的泣不成声。

    我陪他喝酒,他敬我酒,笑得比哭还难看,说:我之前觉得觉得他肯定得肺病,那么爱抽烟,居然得了胃癌,哈哈哈。。

    大成喝得双眼通红还不肯走,我只好硬拖着他离开。我记得那晚夜色很深,像是被谁灌了失魂汤一样。

    几天后,大成打电话给我。大成告诉我:亭子,兄弟,我终于开了自己的饭馆,就在老家。我爸他没几天好活了,我准备陪他度过人生最后的日子。

    我说:唉,真不打算回来了,那天晚上的酒钱还没给我呢?好吧,就记你一回酒钱。兄弟,好好的。

    叮叮咚咚,门外一阵响动。我不用抬头就知道梅子回来了。

    我没听见门关上的声音,我听见人踩在地面上啪啪啪的声音由厨房一直延伸到门外,来回几遍。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出现的"defeat",顿时觉得生活无趣且狗血。我去厨房看梅子究竟在做什么,却发现她买一大堆蔬菜水果肉之类的东西?

    我怀疑的问:梅子,你在做什么?你不会要煮菜吧?咱们吃外卖吃的好好的,干嘛非要自己动手呢?

    梅子知道自己做菜不好吃,而且他本人也很懒,这次却就像换了个人,说:我决定了,以后每一天每一顿,我都会亲自动手,再也不吃那些垃圾垃圾了

    我想阻止她,希望她不要犯错,她都忘记了上次差点把厨房烧掉。

    没想到这丫头立马就看出来我想说什么:你放心,这次绝对不会再烧坏锅了。于是就把我从厨房推了出去。

    我听见他在厨房里乒乒乓乓,挺像回事也就放心了。

    不一会我听见她说:朱廷,你知道我今天遇到谁了吗,唉,你肯定不知道。

    我说:谁啊?

    梅子:我的初中同桌和初中老师。

    我很疑惑:你的初中老师和同桌?从来没听你说过啊,他们怎么了?

    梅子立马又来了劲头,跑过来拉着我的手,大有促膝长谈的意思。

    梅子的初中同桌叫秦晓云,初中老师叫秦相利,他们俩是父女关系。

    刚升入初中的那一天就认识了秦晓云,秦晓云爽朗大方的对她微笑,说:你好,我也是二班的,我叫秦晓云,你也可以叫我小云。

    秦相利在这个小镇的中学里教书,他教政治、语文、数学、生物,几乎没有不教的。他上课跟别人不同,他远远走来,头发凌乱,白衬衫总是被斜斜地挂在身上,穿着凉鞋,胳肢窝下夹着一本书,走上讲台,面对大家一鞠躬。然后他就开始上课,说:同学们,我们今天把书本翻到两十两页…

    他很喜欢捉弄同学,一次生物课他介绍某种动物的肌肉结构,说人也有这种结构,不信可以试一试。当同学们傻乎乎地抬起胳膊尝试的时候,他又说,此刻不好好上课模仿那只猴子的在我看来,都是傻子。大家立马就吓到了,谁也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傻子,纷纷放下胳膊一动不动地听课。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个性古怪,学识渊博,学生们都很喜欢他。

    但是他有一个瘸腿的老婆,就是小云的妈妈。她走路很奇怪,一拐一拐地,走不快,还很丑。有时候还被镇上顽皮的小孩子跟在后面模仿。

    在这个闭塞的小镇上,什么都是小的。人的思想,人的见识,人的宽容和爱心。小云常常告诉我她的烦恼。我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因为我也不希望我的妈妈像这样。

    小云的烦恼就像晨间的白雾,来时浓烈,不过多久就化成阳光洒落花园。

    梅子常常看见秦老师一家在路上手挽手散步,小云和老师一左一右挽着妈妈,轻松而闲适。

    秦老师对小云说:我不管别人怎么看,我们只做正确的事。所有人都觉得自己聪明,知道的比别人多,其实他们才是最傻的最笨的。我们只有通过心,而非眼睛,才能看到一个人的本质。

    梅子感慨道:世界上真的有这么清醒的人吗?能一直不犯错,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我说:你傻啊,既然他那么厉害,为何只是知道小镇的中学老师,还一副穷酸潦倒的样子。

    梅子说:也是哈。

    后来梅子打听到,原来很多年前秦老师的老婆去世了。秦老师一直就孤身一人。后来女儿结婚生了女儿就搬来照顾外孙女,重新考了律师证。除了每天在朋友圈里晒娃,就是到处帮人打官司。一直跟进一个原来小镇的一个农名工讨薪的案子。时不时还会发些鸡汤软文什么的,偶尔怀念一下逝世的妻子。

    秦老师买了相机,经常戴着到处拍东西。他拍的东西里尽是一些夕阳残影之类的。无限空旷,淡淡忧伤,却无比宁静。他也拍人,拍的人姿态闲适、表情祥和,像是一幅幅生动的人生画卷。

    我说:你老师真牛,一大把年纪了,生活任然这么有滋有味。我都佩服。

    梅子却说:是啊,秦老师的人生确实挺精彩的,小云说她爸下个月就要结婚了,据说阿姨是摄影爱好者社团的一个成员…

    我走过祖国山川河海,看过风花雪夜无数,听过巨浪咆哮,也险些失足在荒无人烟的田野,多少年后我终于记不清你的面貌了,但是你却化作一切,留在了我的身边,我看花是你,看树是你,看云是你,看小外孙女咯咯咯笑也觉得你静静的陪伴着我。

    生活照常平淡无奇,上班下班生活,吃喝拉撒,每个人都在做。事实上,每个人都是孤独的。我们不过苦苦挣扎而已。可是谁又说,挣扎的人生不是人生他最美丽的姿态呢?真正的人生到底是什么样呢?总归不是狗生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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