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地板是陈腐的》
木板是陈腐的
不会反射
只有那面铜镜
依稀看见我
斑驳的身影
未来的花
还没有
开放
它们盛妆开放的时候
我沉睡
在我的梦中
没有
苏醒
当太阳
重新升起时
推
开
窗户
一夜的北风
满地都是
凋零的
花朵
我只好在黑夜中
孤独地
拥抱
失落的心灵
《一个老妪》
孤单
如枯败的叶
在风里
到处
飘
飞
在屋顶上，
在马路上，
在行人头上，
在阴水沟里……
涌动的暗流
令人心悸
树枝光秃秃
开始
脱
皮
一个老妪
褴褛地
坐在
灯火通明的马路边
用混浊的鱼眼
仰望
天空
舒了一口气
一半
叹息
一半
哭泣
《一个农民工》
我满身泥水
身心疲惫
像根斑驳的
枯树枝
斜
倒
在工棚的木板床上
呲牙咧嘴的墙面
横
七
竖
八
爬行着
蘸满
血水的污渍
一条条
金色的河水
从墙壁的
缝隙
流
到
我的床上
周围
一片沉寂
等待
鸡鸣
《生活，是一间暗室》
生活
是一间暗室
星星们都已散去
月亮和太阳暧昧
不见踪影
只剩下
我和夏天的蟋蟀
在弯弯曲曲
巷道里
徘徊
苦楝树上
遗弃的种子
在潮湿的
墙缝
发芽
我在黑暗中
触摸
昏暗的烛光
照亮出
一
点
光
明
《又是地动山摇》
又是地动山摇
白色的
佛塔
像搭建的积木
在晃动中
终于
坍
塌
凄厉的尖叫
划
破
了
阳光的裙裾
蠕动的人群
四处逃窜
冰川像被电击
顿时碎裂
谷地
手足无措
被压迫得
喘
不上
气
突如其来的
灾难
粉碎
昨夜的梦
《许多种声音》
许多种
声音
在天空中
飞行
如坠落的
陨石
撞
击
地球
余音
有时是碎裂
有时是轰鸣
那燃烧的火光
把潮湿的
和黑暗的
照亮
羽毛般
单薄的思想
正无声地
陷
落
一场大雨
不期而至
四周
陷入
沉寂
《两个佝偻的身影》
两个佝偻的身影
一高
一矮
在苍白的街巷里
移动发霉的魂灵
寒冽的风
冰冷的翅膀
制造着
惨绝人寰
喧嚣
那个冬日的清晨
小镇人
打开大门
墙角边多了两具
僵硬的尸体
狗吠声
嘎然停息
没有
回
音
《骷髅从坟茔里站立起来》
骷髅从坟茔里
站
立
起来
季节为之心悸
尤其是
那幽蓝的火焰
在北风的号子里
闪
闪
烁
烁
没有月亮的晚上
不见星星
只有山后
老松林
乌鸦
一声高
一声低
哀唳
恐惧
总是此时
到处
飘
荡
村庄门窗紧闭
一声婴儿的夜啼
打破了
山村的
沉默
《是谁带走了这场爱情》
是谁带走了
这场爱情
黄叶
飘飞
树枝
凋零
夜莺
在树丛中
低一声
高一声
抽泣
落花声中
我知道
尘世间
太多的
相聚与分离
犹如秋菊
飘落
满
地
隐去的人声
透过月亮的阴影
孤独地
穿
过
斑驳的小巷
静静地
移动
一
前
一
后
毫无
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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