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年前的一个冬夜,我出生在豫东平原的一个小家庭里,由于家庭的缘故,母亲在快要生产的时候,躲在乡下,听奶奶说“我出生是被村里面的一位接生婆接生的,我是1986年腊月初二的凌晨十二点左右出生的,待到天亮母亲收拾完衣物就离开了,离开的第二天我就开始发烧,一连三天烧到将近40度,当时奶奶和爷爷赶着毛驴车把我拉到医院,医生看见我的样子摇头跟奶奶说,这孩子是受风寒了不一定能活,你心里有个准备,奶奶跪在医生面前说“孩子的爸爸在外面当兵回不来,妈妈生气离家出走了,你一定要把我孙女救活,否则我怎么跟我儿子交代,医生说尽力,但是不能保证孩子的健康,我在医院住了一周,身体慢慢恢复正常,出院之后,我就被我的大姑抱走了。
听奶奶说我出生的那年雪下得特别大,爸爸当时跟我起名张雪涛,当我十二岁第一次见父亲的时候,我问爸爸为什么给我起这个名字,父亲说”我的出生就意味着会有不一样的经历,雪得冰冷的,也是纯洁的,但是大雪夹杂着大风才能卷起涛,所以未来你可能也是不平凡的,跟你起名雪涛,也许就是爸爸的这段话时常让我在日后遇到困难时给予我无限的力量。
我人生的前三年半是在姑姑家生活的,姑姑家有两个孩子,一个是我的表哥,一个是我的表姐,我们之间都是相差两岁,听姑姑说因为我的嘴巴特别甜会说话,所以姑父对我特别亲,胜过自己的亲生女儿,他常常带着我去公社上班,姑姑对我也比对自己的亲生孩子亲,记得那时候表姐由她的奶奶带而我由姑姑带,姑姑说害怕她婆家的人对我不好,所以她很少让别人带我,而且她常常把我当宝贝,她说只有她把我当宝贝了,别人才不敢欺负我,如果生活一直这样,可能我会幸福地度过自己的幼年时期,然而生活总是会开玩笑,三岁半那年姑姑生了一对双胞胎弟弟(这两个弟弟是意外,因为当时姑姑体内已经有节育环了但是还是怀孕了),这时因为一些其他原因,姑姑决定把我送走。
我依稀记得我走的那天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小时候我特别喜欢走亲戚,所以姑姑提前一天把我送到奶奶家,那时我称呼奶奶为姥姥,姑姑也陪着我住了一夜,那是夏日的一个早晨,我醒来后,姑姑把我抱到一辆车上,车上是我的四叔,他给我买了一件漂亮的黄裙子,然后说带我去玩,就这样我跟着四叔离开了这个最爱我的地方,从此我开始了两年半的漂泊生活,直到十几年之后我才回到了这个地方。
在车上坐了一段时间后我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一个陌生的新地方和新家庭当时我有点害怕拉着四叔的手不让他走,但是不知道当时他用了什么方法,我留在了这个新地方,这就是我未来两年生活的第一个家庭,也就是我齐叔叔家,他是我爸的同学也是最亲密的好朋友之一,他的女儿比我大两岁,家庭条件也不错,齐叔叔对我非常好,在我的记忆里有两件事情让我印象深刻,第一件事情是有一天晚上他准备洗脚,我赶紧把洗脚盆和水弄好端到他面前,他微笑着抚摸着我的头说“雪涛就是最懂事的孩子,叔叔最爱你了尔后把我搂到怀里,这还引起了他女儿的嫉妒,哭着去找妈妈。还有一次因为那时他们家住在焦作市里面大街上常常有敲鼓打罗的游街队伍,我和姐姐从窗户探出头外都想看表演,但是每次姐姐都把整个窗户占满,我个子低不但看不到还挤不进去,叔叔看见后就会跟姐姐说“你下来让雪涛看一会儿,然后把我抱到窗台前”。。
那时我身上开始长牛皮癣每天都会很痒,全身和头上都是,叔叔每天晚上都会亲自给我洗澡抹药,他找很多人帮我看皮肤病,最后听说了一个偏方说硫磺皂可以治疗我的牛皮癣,他买了很多硫磺皂放到家里,晚上洗完澡后还会往我身上抹药,周末不上班的时候他会带我去焦作的汽水厂玩,在哪儿我能喝很多汽水而且还有很多阿姨抱着我玩,那时我把叔叔当作我的爸爸一样。
事情的转变再一次发生,那时我四岁多了需要上幼儿园了而且幼儿园需要户口,但是我在焦作没有户口可以说我当时是个小黑孩儿,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我身上的癣,阿姨害怕会传染给姐姐,并且当时阿姨也觉得叔叔对我胜过自己的女儿也有点不舒服,平时在玩的时候我也常常跟姐姐发生矛盾,这也让叔叔和阿姨产生了很多矛盾,最后他和爸爸商量了一下又把我送走了。
现在我已经不记得我是怎么样从焦作去我的第二个家庭的,只是我知道当我来到郑州第二个家庭时,很长时间我都不愿意跟别人说话,我自己一个人默默地玩,这个家庭也是我爸爸的好朋友,张叔叔家,他对我也特别好,但是在他们家所面临的问题和在焦作面临的问题几乎是一样的,所以我在张叔叔家大概只待了半年的时间就被送走了。
十几年后我来郑州上大学时再一次见到张叔叔,他眼睛里含着泪水说“雪涛来了,叔叔对不起你”我强忍着眼泪说都是迫不得已,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我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说,首先他自己觉得对我爸爸有愧疚,在我父亲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没有帮到我父亲。其次他看到我最后考的大学,一直说涛涛要是跟着我肯定比现在优秀很多,我问他,你怎么觉得我会更优秀呢!他说“小时侯我带你到碧沙岗玩,哪儿有练书法的爷爷,其他孩子都到处跑,或者看一会而就走了但是你每次都会看到最后,非常专注。你跟其他小孩不一样”听完这些我当时觉得确实挺遗憾的,但是未来谁又能决定了呢!
长大后我在郑州上大学期间,张叔叔每周都到学校看我,有时候会带我回家吃饭,他做饭做得很好吃,如果我周末不回家,他会抽时间开车到学校给我送零食,每年我过生日,他都会和爸爸跟我过生日,我觉得大学时候是我得到父爱最多的时候。
尔后我被送到了第三个家庭,这个家庭是在平顶山一个农村,这个家庭的女主人是我二婶同父异母的姐姐,我想也许父亲认为我能够在这个地方安全地上小学,因为它是一个偏僻的小山村,民风淳朴没有那么多异样的眼光也没有那么多好事的人儿,我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这儿的,但是我知道大姨(女主人)对我还不错,大姨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我来到他们家的时候两个哥哥都已经上高中了,一个女儿上中专了,哥哥姐姐常常带我玩,姐姐也常常跟我扎小辫,大姨家也挺和睦的,除了姨父脾气不是特别好,大姨为人善良,性格温柔,她很能感受我的感受,她四岁失去了母亲,所以她能体会到没有父母孩子的感受,在平顶山虽然只有一年左右的时间,但是在这里我度过了幼时最自由的一年,家的后面就是大山,我常常和小朋友去山里玩,也常常让大姨为我担心,记得有一次我差点做一件让他们想想都后怕的事情,有一次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在家,我和邻居的小孩突然想个注意,我和她提着一个篮子爬到屋顶,我把绳子栓到篮子上,让那个小女孩做到篮子里然后我拉着篮子在屋顶放绳子,当我把小女孩从房顶快放到地上的时候,大姨和姨父回来了他们当时估计吓得要死,当我从房顶下来的时候,大姨狠狠地批了我一顿,在我印象中大姨就批评了我一次,还是因为我做了这样一件事情。
后来村里面检查人口因为那时候大姨村里的土地下面有很多的煤,他们哪儿按人口分地之类的,就查到了大姨家,让他们提供我的合法出生证明之类的,无奈之下我从平顶山再次回到了我的家乡。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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