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上了大学起,放假回来就窝在家里,哪儿都不去。我妈说,你怎么不跟同学约着出去玩呀?我说,哎,我不是那种性格的人,我为什么要费那么大劲把大家聚集在一起,从来也没有人叫过我,如果有一个人不开心,我就会把责任揽在自己身上,不断内疚自责,然后一个人内化。
苏芩说这是一种叫“过度友善”的病,病就病在企图愉悦所有的人。事事害怕让别人失望,不会接受也不会拒绝。所以,我喜欢一个人,不是因为孤独有多么绝美,而是这样我能让自己免受伤害。
也可能只是我有这样不健康的毛病,然后大家就觉得我很高冷,有什么活动也不大主动叫我,而我十有八九都不会去。因为不喜欢热闹,更不喜欢热闹完后回到家里的那种孤独感。所以更情愿一直都是孤独的,尽管有时候这种感觉真的很孤独。
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看书写字。我逐渐学到了内化悲伤的能力,不断自我麻痹,到最后我变成了一个老好人,不跟任何人产生冲突,也不跟任何人都过深的来往。所以看到奇葩说那道辩题说,有一杯忘情水能治愈悲伤你喝不喝的时候。我怔了一下,悲伤是什么感觉呢?
但我的第一反应还是不喝,因为这样也失去了感受快乐的能力,就像我现在一样。麻木无趣,这是忘情水都无法治愈的病痛。
据我不完整的记忆,好像是失去了才会觉得悲伤,失去亲人,失去朋友,失去工作……可是我觉得啊,我爷爷已经走了,我奶奶也总有一天要去找我爷爷,我妈妈还能陪我久一点,再没有人值得我去关心了,至于姐姐,她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方便打扰。朋友这东西吧,我承认很重要,总是走着走着就散了,走着走着又会遇到新的人,所以也不好说什么叫失去,什么叫得到。工作更是不用太在乎的事情,总能活下去,只要你想。
我可能真的是病了,还病的不轻,但脸蛋看起来还是很健康,红润有光泽,还经常仰头大笑。一直到夜晚,才会感到疲累,躺在床上不停的叹气。
半梦半醒中,我拖着一个病态的身体行走在苍茫的大地,宇宙呈现出一种幽暗的透明,像是在极力掩盖什么巨大的秘密。所有的灯都熄灭了,月光从玻璃窗透进来,反射在天花板上的色彩,是进入另一个世界的钥匙。
我从来没有失眠过,只是喜欢盯着这样的天花板发呆,在自己无限的想象中驰骋,有时候还会无端发笑。虽然自己总是一个人,实际上真正属于自己的时间不过是这入睡前的几分钟而已,那是一种什么都没有的空虚,以至于我常常怀疑自己是否能见到明天的太阳,生命是否会就此终结?
李诞说,人是社会动物,就是为他人而活的。他是对的,因为在真正属于自己的时刻,我想到的,只有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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