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台录

            比试台录(接上文)

                文/巷尾小以玖

       

      夏日。

　  阳光正好，鱼儿在水中嬉戏，荷花一般在荷叶旁边尽显出姿态。七月浮柳，耳边尽是那蝉鸣声，一朵白云从天空中飘过，好生自在。

　　希宝儿落下最后一笔颜色，举起整幅画来看了看，转头看向洛江。

　　眉眼含笑:“江哥哥，你快来看我画的好不好呀”

　　“整这些做什么”洛江没有抬头，继续整理着手中的信件。

　　希宝儿心底也缓过一丝失落，但又很快脸上洋溢着明媚的笑:“宝儿喜欢呀”

　　“净喜欢那些没用的”

　　“江哥哥一点儿都不懂得欣赏，不理你了，哼”希宝儿说完就拿着画，走到了荷塘的另一边。

　　那人抿了一下双唇，走到希宝儿身边，伸手扶了扶她的头，宠溺的说道:“宝儿乖”

　　希宝儿依靠在他的怀里，不免有些伤神，但总归面露笑容。江哥哥向来不喜欢这些，自己也不必强求。

到底江哥哥爱自己就好了。

　　——

清晨。

　　身着嫩黄色衣裙的希宝儿 手拿一个小篮，柔笑着走进了洛江的房间:“江哥哥陪宝儿去买花糕好不好”

　　洛江抬头看了她一眼，即而又低头继续擦自己的剑:“你自己去吧，我还有点事。”

　　希宝儿小嘴一撅很不高兴的说道:“江哥哥，我们好久没一起出去了”

　　“宝儿乖，下次，我一定陪你去。”洛江终放下手中的剑，走到希宝儿身边，抱了抱她。

　　“那好吧”呢喃了一声，提着小篮子转身离去了。

　　身后的洛江抬头看着离去的身影，瞳光微动，嘴唇轻微的抿了一下，终是没有跟过去。

  出了小屋的门，见身后并没有人跟出来，轻叹一口气，独自一人上街去了。

她要去买江哥哥最喜欢吃的糕点。

　　——

　    斜阳无力的照在街上，灰尘都穿上了一层显身衣，在闹市间穿梭。

　　“小姐，您还是不回家吗”

　　说话的是一个丫鬟打扮的人，说话间透了一丝心疼。

　  这是城内希府家的人。

　　希宝儿拿起桌上的茶杯放在嘴边，并没有喝下去。

　　想起爹爹那蹒跚的身影，心底多了几分愧疚。

　　“爹爹是不会同意我和江哥哥在一起的”

　　“小姐，老爷这些年也过得不容易，天天都在念叨您呢……”

　　希宝儿轻叹一口气，将茶杯放在桌上:“有时间的话，我带江哥哥回去给爹爹请罪”

　　转头向窗外看去，眼神深邃，似乎在透过这繁华的街市，看向那一望无际的花田……

　　——

又是一年春天。 懒散的线条铺落在地上，被春雪反射出闪闪的光芒。

　　此时希宝儿正坐在石桌前，摘菜。为的是晚上给江哥哥做一顿丰盛的晚餐。

　　“请问，宝儿小姐在吗？”

　　听到猛然来的声音，抬眼看向来人，发鬓凌乱，小脸布满污渍，衣裙满是已干掉的鲜血……

　　希宝儿确定她不认识这个人。

　　希宝儿微微站起身来，问道:“唔……我就是，请问你是……”

　　来人一听这话，“扑通”跪在地上:“宝儿小姐，奴婢是希家的人，老爷他——遇害了——”

　　嘭！

“你说什么……”

    希宝儿瞳孔猛地放大，摊坐在地上，面色灰白，呼吸急促，全身出汗……

　　洛城，希府。

　　浮尸千百，流血漂橹。大院中间，躺着希父的尸体。。。

　　“爹——”希宝儿踉跄的扑倒尸体旁边，大声放哭——

　　“小姐……是洛江……啊！”小奴婢一声尖叫之后，倒地不起。

　　希宝儿挂着满脸的泪痕，硬生生地转过头去，看见了一个华服的女人，手中的利剑上挂满了鲜血，是那个奴婢的。

　　“希宝儿，本姑娘大发慈悲里留你一条性命，滚吧！”

　　这个女人是江哥哥的贴身侍女，只听命于江哥哥一人，换言之，这一切都是江哥哥做的……

　　不！这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独自一人安置好父亲和母亲，恍恍惚惚的回到了城外的小屋。

  是夜，希宝儿呆坐在床边，回想着与他的过往——

  那一颦一笑，那一嬉一闹，那一喜一欢……

  为什么要在这个年纪承受不该的事情呢……为什么要欺骗背叛呢……

  希宝儿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宝儿，都是那奴婢背叛我，我怎么会做伤害你的事呢”

  “宝儿，我们不是都在商量婚期了吗？怎么可能会骗你呢”洛江焦急地握着他的双手，急忙的解释道。

    是啊，江哥哥那么爱自己，怎么可能会伤了自己的父亲呢，一定是那个奴婢擅作主张，被人收买，被人利用，这与江哥哥没有任何关系。

和江哥哥在一起那么长时间，江哥哥是不会骗自己的，他说不是他做的就不是他做的！

　　我爱江哥哥，江哥哥也爱我！

　　“江哥哥，宝儿相信你”

　　“宝儿……”他柔情四溢的将她抱在怀里。

　　书里说，我比流言蜚语更早认识你，我选择相信你，赌上我对你最后的信任，换一世安稳。

　　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江哥哥一人。

　　江哥哥……

  ——

  满园的油菜花开的正盛，一如当时初识的样子。

　　一大早的，希宝儿端着做好的饭菜，来到了洛江的房门口:“江哥哥起床了，宝儿做了春饼”

　　“江哥哥……”

　　“江哥哥，你起床了吗”

　　任怎么叫喊，屋内都没有任何回应，希宝儿着急了，一把推开门进去，却没有见到想见的人，屋内什么都没有。

　　被收拾的很干净，甚至连一丝灰尘都没有，连他惯有的气味都早已消失不见，就像这里从未住过人一般。

　　哗啦——

　　手中的饭菜尽数摔在地上。

　　希宝儿慌忙地跑出屋外:“江哥哥，你在哪儿？”

　　“江哥哥，你快出来好不好？不要和宝儿闹了……”她在这一望无际的油菜花园中寻了个遍，都没有那人的身影……

    泪水浸满了小脸。

　　神情恍惚的死气的独自一人回到了小屋，就在这时，突然一只信鸽飞了进来，腿上绑着一个小纸条。

　　小心翼翼地把纸条拆开，信上的内容，不敢相信，却又如此真实。

　　希宝儿浑身发颤，面色苍白。

　　信上说那名侍女，就是受了江哥哥的命令，而且今日是江哥哥和那名侍女的大婚，那名侍女也本不是什么侍女，而是公主殿下。

　　而这封信就是这位公主殿下写的。

　　所用的信鸽却是江哥哥和自己惯用的那一只。若非是江哥哥默许，又怎会……

　　自己最爱的人，自己最信任的人，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啊！为什么！为什么……”一口鲜血涌上心头，“噗——”

　　等到她再次醒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物，她依旧，躺在那薄凉的院子中。

　　他是个顶级的骗子，说尽了花言巧语，很会把握人的心思。

　　他是洛家的公子，娶了公主殿下，对他的仕途可谓是事半功倍。

　　相传，当今圣上在上位之时，希家家主被冤枉与倭寇私通，念及希家祖上是皇家功臣，留其一家性命，但希家上下，以及与希家相关人员，不得摄政。

　　但希家多年的势力，终是皇帝的眼中刺。

　　洛江设计这一切，一来替皇家了结了希家一大隐患，二来洛江也可借此事向皇帝邀功，又娶得公主，又成功上位。

    信上说，洛江不想自己太伤心，便没有自己在希宝儿面前动手杀人，而让那公主来……

　　他为了自己的仕途，做了伤天害理的事，可以理解，但，绝！不！原！谅！！！

  ——

　　是她，是她害了父亲！

　　她恨，恨自己的无知！

　　她悔，悔自己的自私！

　　当初本就是一意孤行，到后来也是一意孤行地赌上了信任，是了也终于败给了自己的一意孤行。

她躺在床上，这些天她想了很多，歪头看着窗外的蓝天，鼻间还有这油菜花的香气

一滴血，从眼角流下……

闭上了双眸……

　　寒光30年，在城外油菜花地，过路的商人，发现了希家仅存女儿的尸体，享年双十。

　　本就无情假意浓,  欢情满肚做了田。

    天时地利常开道,  风花雪月扰梦嫌。

　　——

　　“噗——”鲜血染红了比试台。

　　希宝儿从平行境内出来，微缩的瞳孔，仇视了一眼洛江，双膝跪地，晕了过去。

  希宝儿深知自己与洛江在现实中并无交集，镜中所见皆是虚幻，这人，很会拿捏人的弱点……

    能创造出设镜人想要的记忆，这也是平行境界的特点……

　　而对面那一袭黑衣的洛江，眼神微动，没有过多的神情，转身下了比试台。

　　比试场的时间不过才过去半炷香的时间，最后宣布洛江获胜。至于希宝儿，在她晕倒的那一瞬间，天道大人已经把她带走了。

　　三日后。

　　“不……”

　　希宝儿一发出喃喃的声音，天师大人就见天道大人以不可见的速度，移到了希宝儿身边。

　　男人紧紧的将希宝儿抱在怀里，像是在拥有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宝儿，别怕，我在，没有人再能伤害你了……”

一旁天师大人不知怎的，竟听出了一丝悔意……

是在后悔没强行打破境界吗……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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