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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晴从楚家逃走之后,一路伤心难过,只恨造化弄人。想起离家已经不远,也很想念师父,便寻路而归。
这一趟出去一年多,看见了外面的花花世界,经历了人间的爱恨情仇,增加了阅历,当然武功也有很大进步。家乡的大路依旧尘土飞扬,偏僻的村庄依然静谧安详,这与世无争的地方令人向往,可是这里装不下梦想。
当晚晴再见到萧尘的时候,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抱住萧尘开始失声痛哭。多少的委屈,多少的伤心难过一股脑地涌了出来。也许只有师父才能带给她独有的安全感,只有师父才是永远不会伤害他的人。
萧尘听了晚晴经历,叹口气道:“如今的江湖我已不再熟悉,看来是人才辈出啊。只可惜命运弄人,让你爱上了仇人的儿子。也怨不得楚家,仇恨本来就很难放下,你也不必太过伤心。如果有缘,你自能如意;若是无缘,也未尝不可另觅佳偶。”
晚晴道:“我哪也不想去了,也不想觅什么佳偶,就在这里陪师父终此一生。”
萧尘哈哈一笑:“傻丫头,不要说孩子话,你还这么年轻,不去干一番事业,却窝在这弹丸之地,岂不是虚度年华吗?这样吧,先在家陪我一阵,过段时间再说。”
于是,晚晴就此呆在家里,每日与师父讨论武功,于一些精微难解之处终于融会贯通。一来是晚晴天资过人,二来也得益于这一年多的江湖阅历。
萧尘见晚晴进境神速,非常得意。说道:“晴儿,你于武功一道的见识已不输为师,不出十年,你的成就必然在我之上。后生可畏,哈哈。”
不知不觉三个月过去了,晚晴每日假装开心的样子,又怎能瞒过萧尘的眼睛?
萧尘道:“哪里受的伤,还要到哪里化解。你现在还不属于这里,回到江湖去吧。”
“师父,我不想离开你。”
“别说傻话,我们又不是不再相见。不过临走之前,我要试试你的武功,你要尽全力。”
萧尘随手折了一根树枝,晚晴也折了一根。晚晴知道师父武功深不可测,但从未与师父当真动过手,这次也想试试自己到底几斤几两,于是全力以赴。
晚晴凝神应战,把无名剑法的精华招式一招一招使出来:无法无天、无中生有、无病呻吟、无计可施、无孔不入、无事生非、无边无际、无影无踪、无可无不可……
师徒二人来来往往,拆了几百招难分胜负。晚晴终于体会到与绝顶高手对决的酣畅淋漓,完全沉浸其中。只听萧尘大喝一声“着”,两根树枝相交,啪的一声断为四截。
萧尘哈哈大笑:“单以剑法而论,你已不在为师之下,以后要勤练内功,自然不惧高手了。”想了想又说:“即便是你现在的武功,想也可以独步江湖了,走吧。”说罢挥了挥手。
晚晴离开家,第二次踏入江湖。虽然这次轻车熟路,却不知往哪里去。不过好在也不需要有目的地,闯荡江湖,走哪算哪。
不知不觉来到与楚河初遇的客栈,当时楚河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让人看着就想笑。就这样一个公子哥,还出来打抱不平,真是出人意料。
晚晴也知道,楚河是真心对自己好。可是有什么用呢,两家的关系已是水火,除非有奇迹出现,这种状况又如何改变呢?
这些事想也没有用,索性不想了。经过一年多的行走江湖,晚晴已经知道,天下并不太平,战乱随时会发生。各级官员中饱私囊者多,为民请命者少。富者多不仁,贫者苦挣扎。
晚晴虽心怀天下,想解救广大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贫苦大众,然一个人终究力量有限,心有余而力不足。但是,也不是什么都做不了。自己身负绝世武功,做点行侠仗义,打抱不平的小事还是绰绰有余,能帮一个是一个嘛。于是,晚晴白天做大侠,晚上做大盗,做起了打家劫舍、劫富济贫的买卖。
以晚晴的身手,普通的豪富之户,就是东西被偷光了也不可能发现。但是晚晴还是留有余地,适可而止,不做赶尽杀绝之事。到手的财物绝大部分都分给穷苦百姓,自己也留一点当做盘缠。
自从做了飞贼,晚晴高兴得不得了,真后悔没早点想到这个主意,真是痛快痛快。
飞贼自然也引起了官府的注意,可是一来晚晴行踪飘忽不定,二来公门那些酒囊饭袋,欺负孤苦无依的老百姓就绰绰有余,想抓晚晴,哼,影儿都看不见。
晚晴一路行侠,一路行盗,不知不觉沿着熟悉的路线又来到江南。这几个月她过得实在是逍遥,无拘无束,无法无天,无可无不可。
这一日来到杭州郊外,腹中有些饥饿,见有一家酒馆,便去吃点东西。店小二见有人来,便赶紧来招呼。还没等晚晴点菜,那店小二突然说:“女侠,您怎么到这了?”
晚晴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认识自己,打量了一下店小二,身形消瘦,觉得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正想呢,那店小二笑道:“女侠您不记得啦,说来惭愧,那时我们兄弟不长眼睛,想跟女侠借点钱,多谢女侠手下留情,不跟我们一般见识。”
经他这么一提醒,晚晴终于想起来,这人就是她刚出道时打劫她的两人中的瘦子。晚晴颇觉奇怪:“啊,原来是你,你怎么跑这么远来开酒馆?”
瘦子道:“女侠有所不知,您放了我兄弟二人之后,我们也知道自己不是打劫的料,就想听从女侠的劝告,做点正经买卖。可是因为在当地名声不好,又怕官府来找麻烦,所以就索性远走他乡,来到这里开了个酒馆,我大哥当厨师。因为客人也不多,我就就当个跑堂,也忙得过来。”
晚晴点头道:“两位大哥改邪归正,自食其力,也很好。我一路游山玩水,来到杭州,有点饿了,麻烦快去给我弄点吃的吧。”
瘦子道:“好嘞,女侠您稍候。”
菜上齐了,那胖子厨师也出来跟晚晴见面,不停地谢谢她当时手下留情和好心劝告,最后无论如何不肯要晚晴的饭钱,晚晴推辞不过,也不再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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