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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的惆怅和阳光

三月的惆怅和阳光

作者: 江大北 | 来源:发表于2017-03-25 07:23 被阅读0次

    我猜人们在三月惆怅。

    偶然发现海子在三月自杀,这让我得出了上面的猜测,于是去搜索了著名的作家自杀时间,发现并无规律。这又怎样呢,并不影响我在三月的惆怅。

    登上学校的心理咨询官网准备做大学第三次心理测试,惊奇地发现前两次测试的时间刚好是去年和前年的同一个时间,误差不超过两天。

    这让我更加坚信三月里人们更容易惆怅——至少我是这样。

    上午发现好多资料在网盘里不翼而飞。经历了呼吸急促、眼泪盈眶、大脑空白,又变得平静和豁达。三月的惆怅在雪上加霜之后竟然死地后生了。我走出寝室去吃饭,拿快递。春雨淅淅沥沥,轻轻地飘到伞上面又化作珠帘从伞沿滴下,抬头看看绿色的树叶和雾蒙蒙的天空,我才意识到春天来了。吃饭的时候读了朱自清的《匆匆》,惊叹这文章竟如此触动人心,而小学背了好多遍都没懂它。伤春悲秋的情绪被带动起来,但是很奇怪这种悲伤的情绪并不让人难过,倒是多了几分通透。我也许在庆幸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因此而多了些底气。我想到了更短暂的生命,譬如一株小草,我竟然羡慕它们一年年的轮回,羡慕起它们生命的不息,更羡慕它们对这一切原本没有任何感知。但是旋即我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尽管它们每年都会绿一回,但是枯黄的那株草确实是死了的,来年再绿的那一株已经不是是年那株。从生命交替的角度来看的话,人的生命又和小草一样具有延续性,将一生比作一个轮回,人这一物种确实也在不断轮回啊。于是,我想生命大概本就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吧,小草的生活简单纯粹,但是缺少质感和乐趣,人的生命漫长而有创造力,所以人承受更多压力和烦恼,“能者多劳”啊。然而,我又悲观地想到草与草的生命是类似的,而人与人却太多不同。这种差异对有的人来讲意味着趣味、可延展的生命力和成功,而对有的人来讲只意味着不得不攀比、焦虑压力和“被平凡”,比如我。

    学校后面新修的围栏把京东隔开老远,走过去的路上想着它会不会有一天搬地方。上次来这里是三个月前了吧。拿快递的姑娘竟然还认得我。也有可能记错了。被不熟悉的人记得似乎可以证明我的某种不平凡,回去的路上开心了好久。

    寝室只有我一个人。毫无压力地做好多事情,不需要考虑别人的言语,真好。你看,我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我的自尊。可能因为对自卑太过敏感了,所以反而心生出对别人超常的尊重。我记得大一的时候见社团同学一脸笑容被说奇怪,真奇怪,为什么呢,他们不喜欢别人的笑容吗。久而久之知道了人和人在几乎所有事情上都不一样,所以没什么好疑惑,而推己及人这件事情根本就是自我安慰。

    总之,很奇怪,我突然就放下了文件丢失这件事情。也许也是早晚的事吧,毕竟我的生活中的一切都不会因为丢了这些文件而停滞不前,用差点夺目而出的泪光祭奠它们是我文艺感性的极限。

    更奇怪的是我突然就从之前的抑郁里面走出来了些,我看到微微弱弱的阳光了,我觉得春天真好。我想出去走走,我想去南京的鸡鸣寺,我想去天都城,去湘湖,我想去田野去山间……翻相册发现好久没有拍过新的照片,最近的自拍是半个月前化好妆坐在镜子前照的,我微微笑着,带着自信。我感觉自己的眼睛好像又有神了。这竟然是我过去众多岁月中最平常甚至低沉的状态,而在此刻,却意味着某种解脱。

    毕业论文并没有多多少思路,不过令人欣慰的是很多人所做的也不过比我多一个开题报告。MM赶着话剧前的十多分钟跟我讲还是要靠自己,我听着会感觉有一点残酷,尽管她的语气里有着好像排练过一般的悲悯和感同身受。却还是点醒了我。长久以来习惯于漫不经心地发牢骚,习惯于一点不如意就归责于他人——尽管也会出于礼貌提及自己的不足,好像越来越忽略自己可以做的事情是远远多于抱怨的,而且很可怕的是,对自己完成事情的能力越来越没有信心。

    呐,你的问题可能是在这里哟。

    话剧啊,《空中花园谋杀案》,不得不承认当MM不赞成我说演员们唱得很好的时候我的内心闪过一丝自卑和失落,她好像一个专业人士在面对业余者时透露出不屑,而又保持着作为朋友应有的尊重。我不甘心。而现在,我对这件事又毫不在意了,她并不比我专业许多,哪怕在经验上多于我。我还会因为自己欣赏这些歌声而感到欣慰,因为这场话剧对我而言是有意义的。

    看的过程中嫌弃话剧的剧情太浮夸而不动人,配上一些“脍炙人口”的金句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随即又宽容起来。也许话剧的任务是呈现一种表演,而不是触及人心呢,后者可能是交给了电影吧。不过从人们观赏的频率来看,好像颠倒了,我们去电影院寻找触动的频率高得几乎神经麻痹了。

    回去的滴滴上我懒得说话,一边陷入司机嚼口香糖吧唧嘴的强迫症中一边眩晕得几乎想吐,我突然想到了话剧、电影和音乐会,前者是后面两者的结合,不过既没有电影的内核,又缺少音乐会的表现力和震撼感。我忍不住回想起夏小汤那次在小剧场指挥的业余交响乐团演奏,我坐在第一排,神经紧绷,仿佛走进天堂,如痴如醉,在每一曲结束之后感到巨大的失落——这是音乐的力量吧,哪怕连门外汉也会被触动到。所以,我们要话剧的目的是什么?

    大概可以满足好多人的职业需求和让人们产生莫名的逃离感吧。

    所以你知道,到现在,我的三月确实多了些阳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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