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站在高处眺望,至少可以摆脱庸常生活里最熟悉的角度,观察到不一样的风景:在阳光下仰望我的银杏树和水杉,陷落于大地深处的红绿错综的运动场,在绿茵场上像风一样驰骋的穿红色球衣的一群少年,低下去的红色公寓楼,渐渐升起来的南洋时代,更远处鳞次栉比的楼群,尽收眼底。
换一个角度,阳光似乎黯淡了不少,其实只是因为逆光的缘故,感觉到一丝清凉也有一点压抑,如果不是天空大片的薄纱带来一线明亮的希望,如果不是透过银杏树的一地细碎的阳光,我会在明暗突转中有一些眩晕,仿佛一个正在开怀大笑的人突然莫名地开始悲伤,嚎啕大哭又没有眼泪的那一种,天高地迥的落差,有时让人猝不及防。
再换一个角度,一切变得明朗了许多。我喜欢阳光下那些明亮的调子,以前观赏西方油画作品,目光总会从那些表情阴郁的人物和暗沉沉的田野、山岭和湖泽上迅速移开,去找寻提香的花神、莫奈的日出、梵高的向日葵或希提岛上的女人……一切透亮的充满阳光的事物,总给人带来身心的愉悦。
我时常行走在这样的清晨,感受蓬勃的朝气与活力,寻找最明亮的希望和快乐,在草木间深深吸一口带着露珠的非常清新的空气,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我时常漫步在这样的黄昏,收集最温柔的时光与记忆,渐渐消失不见的落日和云朵,在月亮缓缓升起的时刻,送别又一个匆匆离去的日子。晨昏之间,星辰大海,日升日落,人生就如此周而复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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