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写的《二月二》
今天是个好日子,既是女神节(过去叫三八妇女节),也是农历的二月初二。往年这些好像都和我没关系,但今年不一样了。
二月二龙抬头,这天会有很多孩子要理发的,也叫“剃喜头”。孙子今天也是,这个日子是他去年出生后就定下来的,定这个日子的当然是他的父母。是不是很有仪式感?昨天晚上家里人就对逗他玩,就吓他说,明天给你剃光头,不知道要丑成什么样子的?孩子听不懂,但他会笑,逗得大人们也笑。
二月二剃新头缘自哪一年的习俗,我不知道,上辈子是这么过来的,上上辈子大概也是这么过来的,在乡下,许多习俗就在这无声的传递中保留下来,无须什么理由,说也说不清楚。
孙子已经七个月大了,一个喜欢笑的男孩,哭声倒是不多,大都在肚子饿了需要奶粉的时候,等一两秒也是不行的,饿了要吃这是人的天性。儿子七个月时什么样子的我不晓得,那年我开始第一次出门打工。《我的一九九0年》里有,《在辛庄》卸货,挑天桥,用瘦弱的身体去拼生活。五月底麦收的时候回家的,那时他已经会“跑”路了,歪歪斜斜地跑,人很黑很瘦,头发枯黄,竖立的样子,像个非洲婴儿,看得我心里酸酸的,想流泪。妻子安慰我说,现在还好点,正月底闹感冒,久烧不退,和奶奶天天抱他去老湾看医生,六七里路,轮流抱、背。天晴、下雨都要去,弄得皮都掉下一层。
我就不知道怎么说话了,知道孩子缺少营养,是缺……我只有歉意。
孙子是在市区长宁妇幼医院出生的,我们去接他的时候他还在产房里,不能上楼亲手抱一抱,但已经见到他的照片了:白白胖胖的,满头的乌发,像个女孩子。记得头天晚上我还写了几句“诗”:
潜伏了十个月/你潜伏得够深/母亲的怀抱虽然温暖/但也不能久停/是栋梁就得经受风雨/是雄鹰就得搏击长空/是男是女已不重要/来了我们就开心。
在去医院的路上,我给他取好了名字“沐阳”:沐浴在阳光下的森林会茂盛的,沐浴在爱的阳光下的人是幸福的。
这些都像没几天一样,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去的,孙子七个月了,儿子三十了,自己呢?奔六了。
九点时去了理发店,还好没怎么等候,妻子抱着他坐上椅子时,他好奇的东张西望,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便舞舞手,要牵手般,理发师的电剃剪慢慢从头边趟过他也没哭,我就蹲在他面前,“宝宝好棒”,边拍照边给他打气,他还真的争气,剃完眉也没皱一下,当然眉毛也剃了,十多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剃完了,问理发的师傅多少钱?他说,孩子第一次理发不说钱,随意给,这随意让我有点为难,想想发给他88.88元的红包,很吉利的数字,问他可以吗?他笑着说了声“谢谢!”
儿子第一次理发我不记得,我想应该是我在《空地》上开小店时,隔壁的理发店萍兰给理的,不知道当时给她多少“红包”?我没问妻子。
二月二,三月三,每个日子都是好日子,也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习惯,现在许多习惯慢慢的变成没有习惯了,像杯喝了两开的茶,叶子还在,水,已没有颜色了。
2020年写的《二月二》
又是一年二月二。去年的今天曾写过一篇《二月二》,好像就在昨天,一晃,四季已转了个圈,貌似又回到原点。但时间不会倒退的,同是一个日子,孙子那时是两岁,转了一圈岁数也增加了。
但他实际才一周岁多点。
一周岁的孩子会跑路,会骑车,还能站在大孩子玩的滑板车上一只脚踮地,慢慢往前走,蹬得虽慢却也像模像样。一周岁多点的孩子话会的自然不多,但你说什么他都听得懂。
是的,是个聪明的孩子。
我最喜欢听的是他叫我“爷爷”,尽管说不清楚,只一个爷字,后面一个字只是拖着长长的尾音,但已足够,我知道用不了多久就会叫得全,叫得准了。只不过如果按老家的称呼,他应该叫我“爹爹”的,现在什么都改革了。
他在家里,家里就有欢乐。
今年照例是在二月二这天给他理发的,前两天去超市的时候特地在镇上转了转,所有的门面都紧闭着、保险锁横跨在两扇门之间,有的连卷帘门都没拉起来,好像都回去过年、旅游还没回来。
理发店当然也不例外。
还好家里有理发工具,前几天儿子的头发也是他妻子理的,虽然不专业,但敢做也是一种精神,况且那架式还真有点像专业的理发师。
儿媳妇是老师,开学的日期还没定下来,和学校、学生的交流都在网上。所以有的是时间,有的是耐心,有的是细致的态度,还有许许多多的讲究。
在这个社会上,具备这些特征的大概就是教师和医生。
二月二,龙抬头。
又是一个不错的天气,满院子的阳光挥也挥不散。头顶上,天高云淡,暖风轻拂,一只鸟儿忽地从斜地里划过,没留下丝毫的痕迹。
孙子被按到去年常坐的推车里,他的对面是张餐桌边的坐椅,椅子上放的不是理发店里的镜子,是一个平板电脑,里面正播放着从上视里下载的“吚吚吖吖”,这是他的最爱。
理发的过程很静,很顺利,只是他母亲挡住他视线时,孩子便伸出手拽一下,让她离开。
一个人专心一件事时,可能就忘记所有的痛苦。
二月二,龙抬头。尽管冬天的尾巴还隐约可见,但春天已经在寒气中苏醒,在薄霜中抬头了,再来场春雨,再来阵春雷,田野中的油菜便成了花海,桃花红,梨花白,我们的心情就可以放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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