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乔和小乔在巷口拐弯时,小乔想跟上老乔步伐却略显着急的背影一瞬间打动了我。
小乔是我的儿子,我是他的母亲。昨天破天荒地接到儿子通过老师打来的电话,说他头疼的厉害,但是坚持还是要上完第四节课,下午请假想去医院检查一下。我很快处理完手头那些并不重要的事情,匆匆打车奔向学校。租车是拼的,偏偏那个拼车的人还要去卢野取什么东西。已经12点,我内心懊悔不已,觉得自己上错了车,暗暗祈祷千万别让孩子等太久。还好,到了校门口,依然是我在等孩子出来。终于盼星星般看到了儿子瘦弱的身影,那一刻,心立刻安定了下来。见面立刻询问儿子头疼否,询问之余,我着急地张罗着打车,儿子却频频拉我回来,让遵守规矩,不要随意站马路上打车。终于上了车,又为回家吃饭否两人相争,我说没做好饭,在外面吃一顿,他说要回家吃,我说做下你又不吃,或者吃一点,还不如在外面还多吃一点,两人又因为我要去陈大厨他要去东方削面吃有了分歧。最后我还是拗不过他去了东方削面。
孩子是好孩子,自从经历了中考,上了高中,比初中时候要懂事用功多了,也开始有钱的概念了,不肯让我租房。但是儿子现在呈现出的懂事又让我不忍。比如下午去医院,看到做个CT和抽血居然要一下子花200多,居然把那些具体数字都印在脑子里。也能在我的指点下,看着医院形形色色的各色人等,也能仔细听我的关于爱护身体的唠叨,也能在大夫给看完并后鞠躬致谢。我内心里为儿子有好的教养而高兴。但是早晨又因我的几句唠叨而流露出小脾气,明明六点半醒来,却不急着起床,七点又不吃饭就走。我无非说的就是,所有的焦虑都是因为不踏实,不提前准备而焦虑。安静做自己的事情,别操那么多的心。可能最后带了个尾巴,明明在学校很用功,回家就变了样子,我干脆给你请短假得了。此话一出口,立刻招来老乔一顿臭骂。
老乔不是个凶巴巴的人,可是每每面对我与儿子的不同立场上,他立刻就像风向标似的转向他儿子,很快进入 标准的宠儿模式。而且不止一次说我,儿子就一周回来一次,经常与儿子处于对立面,有时候还抱团一起。趁我不注意当中,其实是不在乎我的感受,家里就添置了各种饮料。今早送儿子回来,立刻教训我,明明知道儿子焦虑,还要说不中听的话,惹儿子哭。我一脸茫然,什么时候哭了,我怎么不知道?老乔一脸不屑出门了。留下我独自在家边墩地边反思。
我也曾经是个高中生,也曾有过装逼人生。高中生活紧张但也算是有过短暂快乐的日子。下雪天打雪仗,暗暗心仪打篮球的帅气男孩入眼帘,只是那个帅气男孩如今变成了秃顶的油腻男中年再难入心间。反观从高中走过来的一路,有压力,也是人生获取自信的第一步。也曾因为写长达十多页的作为而想获年轻语文老师的青睐,如今我却想不起那个老师长什么样?昔日的作文本也随着搬家而卖了废纸。所有的一切都要随风而去。所以在面对儿子与我讲述心中的焦虑时我会安慰孩子:所有的焦虑都不是焦虑,都是杞人忧天,安安静静不浪费时间最好。可是我这样的人生经验在孩子那里如风过水面只起一点涟漪。可怜的孩子身处一个高手云集的学校,又遇着众多孩子都很用功,点燃了人生梦想,可是却自己也觉得梦想与现实差距甚大,于是焦虑。自从上了文科班,成绩是一次比一次进步,他担心自己退步,惧怕失败,于是处于患得患失中。而我那时的高中,众多人当时平庸,我虽有压力,但是更多的是装作聪明孩子。晚上用功,白天谈笑风生。我很担心孩子有这样的迹象,又有着自命不凡的想法。现在看来就是这样。多次说起,他现在的分数能上临汾师范大学,但是他不想上,不如他的孩子现在都很用功了,可他自己是个不用功的孩子,却担心掉队。我反思自己曾经上高中时,妈妈不到位的教育,明明我是与那个优秀的男孩子只是上下学关系,妈妈偏偏警告我不能找对象。在我当了高中生的妈妈时,我还是很注意反思,我聆听儿子的感受,我学着把我对孩子的期望压在心底,只希望他做个快乐的孩子,我倒希望他上了临汾师院也是好的,那里也有很多好专业。可是,我警惕地做着一个高中生母亲,依然没有能做好。常常回到一个不由自己控制的母亲的局面。
如今,父亲指责我,因为我这个母亲让孩子读书太多,让孩子拥有太多梦想。老乔嫌弃我的教育模式是挫折教育,嫌弃我对孩子的管束太拘谨。我也茫然了,我藏起了我焦虑,可是依然没有减轻儿子的焦虑。现在的我倒希望他是个调皮的孩子,希望他的高中三年不是一脸凝重的三年。
如何解决孩子的问题,我还没想好。但是我立刻紧张起来了。原以为孩子上高中,我就很快进入一个自由境界里,其实不然,生活中总有出其不意的事情在等着你。昨天凌晨四点突然梦见门打开,一只黄颜色的猫很快向我冲了出来,我避之不及,被梦惊醒,再无睡意,我怕猫,梦见此梦,不知会发生什么事情。昨天一连串发生好多事情。富藏艺术瑰宝的巴黎圣母院还没去,却遭遇火灾,冥想时不我待中,好多事情需要尽快办理。云南 想再走一遭,却筹划不出宽裕的整时间,虽然每天的零碎时间不少。上午因为与一位北路梆子老艺术家谈到《四郎探母》与《风雪夜门关》,说到核心还没几句,立刻惹老人不快,起身打了招呼就走。我一脸懵然,可能说到了一个别人避讳的事情。在我不以为意的事情,可在别人如此般在意。然后接到孩子电话,然后陷入解决孩子处境的问题中。
记录下孩子的焦虑,隐藏起我这个做母亲的焦虑。下一辈子,做个男人,再不济,做头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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