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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姆心目中的苏

毛姆心目中的苏

作者: 秋沼芰荷 | 来源:发表于2022-07-22 18:43 被阅读0次

    苏·琼斯是毛姆一生中唯一想与之结婚的女子,当然,毛姆未能如愿。因为当毛姆向苏求婚时,被苏拒绝了。不久,毛姆得知苏嫁给了一位伯爵之子。这件事对毛姆的打击很大,即使过去了很多年,只要有人提起苏,都会在他心里激起强烈的情绪波动。有关毛姆和苏,我曾经分享过系列文章:《毛姆唯一爱过的女人》,这里就不细说了。

    毛姆一直想写一本有关苏的书,终于,在1930年(毛姆56岁),这部作品以连载的形式出现在读者面前,就是《寻欢作乐》(Cakes and Ale,中文也有译为《人生乐事》或《笔花钗影录》)。可想而知,对于在这本书里以苏为原型的罗茜,毛姆会用怎样的笔触来描述她呢?自然,字里行间洋溢着深深的喜爱之情。

    比如,令他人艳羡的罗茜的漂亮,在毛姆心目中,并非是令人惊奇的事,因为那是罗茜/苏,苏自然是漂亮的,正如“太阳西沉北海,塔楼屹立于坎特伯雷大教堂一样,我视之为自然秩序的一部分。”

    还有,身为有夫之妇的罗茜虽然看似并非检点和忠诚,和很多异性有着藕断丝连的关系,最后还跟有妇之夫乔治去往美国过起了隐姓埋名的日子,毛姆依然充满美好的情感,用动人的笔触来赞美她。

    今天就分享这样一段对话。这段对话中可以让我们强烈地感受到毛姆心目中的苏是怎样的一个人(我用黑体标出)。

    背景介绍(小说以第一人称写作,其中的即为毛姆本人,在小说里自称阿申顿)

    在小说里,有这么一个情节:数年后,罗茜曾经的丈夫,已成为著名作家的德里菲尔德去世,三个人(现任的德里菲尔德夫人、我、被德里菲尔德夫人邀请来给德里菲尔德写传记的作家罗伊)在一起整理他的遗物时,不经意间看到了罗茜的照片和画像。于是,大家展开了一系列对话。

    分享的部分如下:

    此时,我的内心被搅动了起来。这才是我对她(罗茜)最深的记忆。不论裙衫有多过时,她依然那么鲜活,因注满了激情而微颤着。她似乎任由自己敞露在爱的进击之中。

    “她给人的印象是个健壮的乡下姑娘。”罗伊说。

    “要是你指的是那种挤奶女工的类型的话,”德里菲尔德夫人答道,“我一向认为她看上去很像个白皮肤的黑鬼。 ”

    巴顿·特拉福德夫人也喜欢这么称呼她,鉴于罗茜的厚嘴唇和宽鼻梁,这一评判还确有几分歪理。但他们不明白她的金发灿然似银光闪耀,她的皮肤银白若金玉其中; 他们也不明白她的微笑又是如何地动人心魄

    她一点儿也不像什么白皮肤黑鬼,”我说,“她就像黎明般纯洁。她就像赫柏(赫柏:Hebe,希腊神话中司青春的女神)。她就像一枝白玫瑰。”

    德里菲尔德夫人微微一笑,与罗伊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巴顿·特拉福德夫人跟我说了很多她的事情。我并不想心怀恶意,但恐怕我难以苟同她能是什么好女人。”

    “这一点你说错了,”我答道,“她是个极好的女人。我从没见过她发脾气。你想求她给你什么,你只管说就可以。我从没听她说过任何人的坏话。她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她是个要命的荡妇。她的房子永远都乱成一团,椅子你都没法坐,因为全是灰,眼睛根本不敢往角落里瞧。她人也是如此。没有一条裙子能平平整整套身上,衬裙会在一头长出两寸来。”

    她不在乎这些,这些也不会减少她的美。而且她很善良,如同她很美一样。

    罗伊呵呵大笑起来,德里菲尔德夫人手遮着嘴想掩饰自己的笑。

    “哦,好了,阿申顿先生(毛姆在很多小说里用阿申顿自称),你也太夸张了。说到底,我们还是得承认,她是个花痴啊。”

    “我觉得这是个很愚蠢的用词。”我说。

    “嗯,那这么说吧,就她对待可怜的爱德华(即:德里菲尔德,罗茜离开他与乔治私奔去了美国)的方式来看,她怎么也称不上是好女子。当然这其中也福祸难料。假如她没有从他身边跑掉,那也许他下半辈子都得忍辱负重,有这么一个障碍,他可能永远也到不了他所达到的地位。可事实是,她对他的不忠可谓路人皆知。据我所闻她就是个烂污货。”

    “你不明白的,”我说,“她是个很单纯的女人。她的本能很健康很直白。她喜欢让别人快乐。她喜欢爱。”

    “你将那个称之为爱?”

    “嗯,好吧,爱的行为。她具有天然的亲善性。她喜欢上一个人时,跟他上床对她来说就是自然而然的。她向来都不假思索。这不是恶习; 不是淫荡; 是天性。她奉献自己,自然得如同太阳奉献热量、花儿奉献芳香一般。这对她而言是愉快的,她也想把愉快带给别人。这丝毫不影响她的性格; 她始终是真诚、质朴、毫不做作的。”

    德里菲尔德夫人像是吃了一剂蓖麻油,得吸吮一只柠檬,来祛除蓖麻油的重口味。

    “我理解不了,”她说,“不过我也得承认,我从来就没有理解过爱德华对她的看法。”

    “他知道她什么人都去勾搭么?”罗伊问。

    “他肯定不知道。”她回答得很快。

    “你大概以为他比我还傻,德里菲尔德夫人。”我说。

    “那他干吗还忍着?”(德里菲尔德夫人)

    我觉得我可以跟你说说。你得明白,她从来都不是能激起爱情的女人。只让人萌发爱慕罢了。为她去嫉妒吃醋是很荒谬的。她就像林间的一池清澈的深潭,嬉戏其中犹如置身天堂,不过这池子并不会因为有流浪汉或吉普赛人或猎场看守人先于你下水而就不再清冽凉爽或少掉几分晶莹剔透。”

    罗伊又笑起来,而此时德里菲尔德夫人已难以掩饰其笑容的勉强。

    “你动起感情来挺好玩啊。”罗伊说。

    我忍住了一声叹息。我已经注意到,在我一本正经时人们总要笑话我,实际上隔一段时日再看我当初满怀诚意写下的段落,连我自己都会忍俊不禁。想必真切的情感中自有一种荒唐,虽究其原因我也无从知晓,除非是这样一番情形: 人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星球上转瞬即逝的过客,他所有的苦痛,所有的奋争,不过是永恒精神之中的一个笑话罢了。

    看得出德里菲尔德夫人很想问我什么。这让她有些忸怩不安。

    “假如她回心转意,你觉得他会接纳吗?"

    “你比我更了解他呀。要我说的话是不会的。我觉得当他耗尽了一种情感时,便不会对原先激起他热情的人怀有再多的兴趣。我得说他是强烈感情与极致淡漠的奇异混合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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