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们这一届毕业生来说,疫情最严峻的时候,正值高考,也因为疫情,我们的高考百年难遇的延迟了。
我的印象很深刻,2020年的高考推迟到7月6、7号进行,一个月。最初我是在手机新闻阅读app上面第一次看到的,后来陆陆续续各方收到通知,“因为疫情,为保证学生安全,高考延期举行”
很难言喻当时的心情,“可以多一个月的时间复习了。”“这一个月的复习真的会和想象中一样效果好吗?”“这个病毒的传播,真的已经严峻到高考这种全国性的重要考试都要延后了吗?”或许正是因为它过于重要,牵扯的学生过多,国家不得已不这样选择。
的确,后来的3月和4月,几乎快到5月,我们都是在家里度过的。那个曾经拼了命才考进的省重点高中,现在他绝不允许你踏入半步。
我的家离学校很近,几乎是登上楼顶就能看见学校全貌。现在因为之前他无情的拒绝我们的进入,他很落寞;不见以前英姿的足球运动员,他很孤独;教学楼灯光下的人头攒动不再,他黯淡失色。
我不敢再多看一眼,生怕会想要马上飞去,去追求自己的高考大梦。我就在楼顶,脚下万丈深渊,要是执意要过去,就让思绪飞往吧,身体暂且留在这儿。晾晒完衣物,思绪也该回来了。在家里,各科目的笔记和试题,为实现梦想的必经之路,就在那里。
时间很快,重返校园,高考也已经近在咫尺了。我不怎么记得学校的管理了,只知道像我这种家离学校近的,也只能是周末,才得以隔着厚厚的围墙,与父母见一面,即是如此。
未尝是一种坏事。
舍友间这时候已经成为至亲了,远比父母更靠近彼此。
第一个封校的周末,我和隔壁床的玩着 “撞头赛车”游戏。很简单,在场地内,用车碰到对方的头就算胜利,要是自己头不小心翻车撞到地面,也算对方胜利。
很普通的游戏,但那天我和他玩到很晚,大家也都各自在玩各自的。一点,“还早,还可以继续玩”这是我说的;两点,“还早,再玩玩”这是他说的;后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或者谁开口讲的,我们在接近4点左右入睡了。
很少熬夜,但因为封校,多出来的和舍友共处时间,让疫情下的校园不再是孤独无声的,纵使第二天我们可能一觉难起,纵使第二天我们还有,满满一天的课程。但我宁愿第二天在课堂睡觉,也不愿让最后和舍友的时光再被疫情给搅黄了。
后来的每个周末,大家基本都是晚上熬夜到很晚。时间被拉长了,我们是时间的主人。
如今的我们彼此,已经远比父母更靠近彼此。
那天我们的欢笑声很响,不知道隔壁会怎么样呢?宿管呢?或许已经呼呼大睡了。
而我所知道的,是觉得时间在指缝间悄悄溜走了。
的确走的很快,已经是高考了,我是在校外其他学校参加的考试。口罩,必须是佩戴的;考场消毒,是必须做的。若不是最后那一张毕业照,我可能很难回想起来,在上网课以前同学们不带口罩的样子。
因为必须乘车,加之上下午考试时间间隔紧凑,我的午休是在车上度过的,很短暂。
因为疫情,学校原本毕业大宴也取消了,或者说是,学校组织高三学子一起在食堂大吃一顿。或许也会有男女情长在那时展露,留给他们最后的场地表白的机会,也因为疫情悄然溜走了。
换来的是高考那两天食堂免费开放,自取自拿。
高考完,已经是结束了。我们彼此即将各奔东西。对于大多数2020年毕业的学生而言,最后一堂考试结束,也就促使他们必须离开了,因为疫情,考试后的活动都不允许进行,哪怕是毕业照也没有。
他们原本以为那个寒假只是暂别,但疫情的网课,阻止了他们最后再相见的机会。网课一直持续到学期结束。半年,他们毕业了,再没见过彼此的舍友,再没机会和他们说寒假结束就回来。现实击破了最最简单的幻想。
但是,于我而言,我们之间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那一天的我们,时间被拉长了,时间的齿轮卡住了。
“留下来吧,各位同学,留下高中最后的回忆。明天学校统一组织拍毕业照,大家就最后再隔离一天吧,学校就再最后管你们一天吧,以后不用再嫌弃学校话多、管得多了。”
广播里面想起了以往熟悉的校领导讲话。平时都是催出大家学习,通报批评。可是...可是...我的眼泪在打转。
那天晚上,依然是“撞头赛车”,依然是半夜很晚,依然笑得很开心。但内心眼泪止不住。
那天晚上,时间被我烙进了故事里,故事没有结束,时间也不会流动。
下午拍照,口罩自己也懂事,去到了口袋里。没有约定,它们先天聪慧,知道什么时候该离开。
“咔嚓”
因为自己乱糟糟发型而被逗乐的自己,因为取下口罩的同学,因为一张合照,记录了那段不寻常的回忆。
疫情会过去,同学也迟早会离开,但延期的一个月,我们彼此如至亲。
青棋
普通学生,记录所想所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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