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一小长假，没有远方

五一小长假，没有远方

    原创：薄海岚

          一

假期还没开始，浩博就问这个假期去哪里？

“上完课外班就去你姥姥家、你奶奶家。”我说。

只要是假期就是这样的，没有远方。因为老人盼着，比我们还盼假期。

二日，很难得，母亲来了。

她出一趟门是很不易的。平时你若是央她来住几天，回复总是很果断：“俺不去，俺哪里也不去！”

这次是来看望摔伤腿的妹夫，我们就把她留下了。我家目前住的四楼，没有电梯，母亲像蜗牛一般挪上来得大半天。所以，她住妹妹家，上下楼有电梯。

今年她的腰腿疼得更厉害，跛行更严重了，时时诉苦。腰椎管狭窄，求医问药也二十年多了吧。看着她渐渐地不敢行动，很无奈的。

那次在朋友的小院里，看到他的老妈妈，和我母亲年龄相仿，却还行动麻利地为他收拾家，羡慕得不得了。

现在，有一种羡慕是身体硬朗的别人家老人。

正好我想带母亲去做个磁共振，再查一下腰椎的情况。

这些年除了每周回去跟她一起吃顿饭，也没能尽多少孝心。哥哥待老人太周到，平时的生活与寻医问药都不用我们操心，很多时候，就像他自己的老人。有人说，我对母亲还不如待婆婆细心，就是因为有所依赖吧。

        二

还有一个难得是，孙同志竟然放了一天假，虽然他回家来已经是午饭时。

在妹妹家吃了饭，他对浩博说要带他出去玩。“上哪里玩？”他笑着说：“卧佛寺。”

不管上哪里都很难得。吃饭时浩博还抢白他：“你天天连个家都不知道回。”

当爹的很难为，两只手都用在搬砖上，就倒不出手抱孩子了。

他本来要带孩子去看马戏的，因为说成是“舞狮子”，我还以为是耍龙舞狮的，又勾起我的怀旧了。谁知到了那里，是马戏团表演。我很讨厌看那被训练得毫无灵气的动物，就没进去。

在公园街头转了一圈，玩了会射击气球，浩博竟然十有九中。夸夸他，他极力地保持着矜持，成就感依然地书写在了脸上。

然后在外面吃了饭，去超市转了一圈，虽然没给他买多少东西，他还是快乐得有些得瑟，他一直对物质没有多少要求，只要玩都得好就行。

出得超市，他对我耳语：“妈妈，今天真是开心的一天！”孩子的快乐真是简单，就是爸爸妈妈一起好好陪着他，走一走玩一玩吧。

现在想想，结婚二十多年了，我们五一这天不在老家，只有这一次吧。记得刚结婚时，我说五一我们出去旅游吧。那个时候，孙同志还不这么直男，尚知道迎合我的不食烟火：“五一得回老家帮着种花生呢，等十一吧。”结果，每次国庆节假日又都是秋收时分，家里忙得更甚。后来，就不能有这样的想法了。

农民的五一注定是没有远方的。

      三

上午，去妹妹家，意外得到了一件礼物。她给妈妈买了一个玉镯子，结果她的伸不进去。妹妹说我的手小，就送我戴。果然，特合适，就像订做的。感觉我浑圆的手腕都因为它竟有了几分灵动感。

妹妹开着车拉着我们去医院。

带着妈妈出门的时候，更能感觉到她成了一个老人。内心里，一直不承认她是需要照顾的老人。前几年，若是和她同行，嫂子看到我大步地走在她前边，总会数落：“也不知道扶着妈妈！”搀着干什么，妈妈还不老！我心里想。前不久，妈妈说早晨起来感觉站不稳，我还不想让她拄拐杖。

我不愿意我的妈妈是一个拄拐的老人。

可是，现在妈妈走路的时候，你不由自主要搀着她。那哪是走路？是挪步吧。那僵硬的腰身倾斜，抬腿走路蹒蹒跚跚、趔趔趄趄，脚似乎不敢着地，举步就有几分犹豫，每走几步还要哎吆哎吆喊着号子，说脚踩在地上就麻得不堪忍受。

那腰，曾经驮过多少胖孩子啊！她的四个孩子，她孩子的孩子们……

看着白发苍苍的她，我默默地在心里为溜走的岁月难过。

“……时光时光慢些吧 ，不要再让你再变老了。我愿用我一切 ，换你岁月长留。”

这句歌词在心里巡回播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