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九,凤九生辰。同往日一样,白家一家人聚在一起共贺生辰,连同极少回家的白家老大白玄,老三白颀都回来了。折颜作为青丘的常客,自然也在座。
狐后和凤九娘张罗了一桌饭食,才吃了几口,白颀就说新编了一首曲儿,要教给凤九,算是生辰礼。凤九喜形于色,催着白颀赶紧地,白颀笑笑,才要开口,狐狸洞外传来了一阵嘈杂声。
白奕起身,朝狐帝狐后拱手,“阿爹阿娘,白凤九生辰,向来都是自家人庆贺一番了事,难不成今日还有别人过来?”说着看向凤九,凤九连忙摇头。
狐帝和狐后对看一眼,又看了一眼折颜,才看向白奕,“去看看吧,说来,我们凤九三万两千多岁了,按照习俗,有人乘着生辰来求亲也是有的。”狐帝说完叹了一口气,“你知道应该怎么做,毕竟……”狐帝说着看了一眼凤九,没再说下去。
白奕看了一眼凤九,走了出去。
凤九今日一袭红装,乌发如漆,肌肤如玉,宛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美而不妖,艳而不俗。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她悄悄扯了扯白真的衣袖,眸子里闪过一丝狡黠,满脸好奇,小声询问,“小叔,爷爷说乘着生辰有人求亲,真有人要向我求亲?”
“你想让人求亲?”白真有些宠溺地觑了她一眼,从她手里拉出自己的衣袖,看了一眼折颜,“你看,还偷着乐呢。”
“可不是。”折颜笑着抿了一口酒,“小丫头,这世间也只有他才能配上你。”
“谁?”凤九瞪圆了眼睛。
没等旁人说话,迷谷进来传话,让大家移步到狐狸洞外,说是有贵客到了。
狐帝带着众人出了狐狸洞,狐狸洞前,已经挤满了人。排在最前面的是连宋,带着一众仙官,个个都捧着礼物。
凤九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挽住白浅的胳膊,“我的天,像是要打群架。”
连宋看到狐帝等人出现在狐狸洞口,啪地一声合上稠扇,笑意盈盈,往前走了几步,拱手行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后面有人喊了一声“三殿下稍等。”
所有人看过去,就看到重霖和司命二人捧着礼物走了过来。连宋笑笑,侧身往一旁让了让,“重霖,你可是来晚了。”
“见过三殿下,”重霖躬了躬身,算是行了礼,之后直接走向狐帝,依然是躬了躬身,行完礼,开口说道,“今日小帝姬生辰,太晨宫奉上生辰贺礼。”
只听到一阵抽气声,太晨宫东华帝君何时出席过别人的生辰宴,何况还是一个小帝姬的生辰宴,看来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重霖看了一眼司命,两人极有默契地展开礼品。一副凤九的画像,真人大小,身着红色衣裙,手里捧着一束桃花,低眉浅笑。一副四页屏风,屏风上依然是凤九的肖像,或笑或嗔或站或坐,每一幅都惟妙惟肖。
向狐帝诸人展示完毕,又转身展示给来庆贺的诸人。
凤九没管住一颗好动的狐狸心,上前几步,仔细打量着自己的画像,“咦,谁画的?这丹青妙手跟我阿爹有的一拼。”
白奕只觉得额头上的青筋跳了一跳,有几颗冷汗珠子冒了出来。这坑爹的小狐狸!你爹也就一颗脑袋,谁要想不开跟帝君他老人家比?谁又敢跟他老人家比?
“画像皆是帝君亲手所画,祝贺殿下生辰快乐。”重霖说完,朝凤九躬了躬身。
司命笑笑,“小殿下,能劳烦帝君亲手画像,这可是世间独一无二的荣宠。”说完看向来恭贺生辰的诸人,“青丘帝姬,秀外慧中,聪明伶俐,深得帝君青眼。”
凤九转身,遮住众人视线,悄悄踩了司命一脚,小声说道,“你怎么像是要做媒?司命星君,帝君能奉上如此厚礼,他怎么自己不来?”
“今日他来不了。”司命说完,咳了一声,看向连宋,示意他赶紧救场。
连宋笑着上前几步,“小帝姬生辰,竟然惊动了帝君他老人家。我等今日过来,也应该聊表心意。”说着示意一众仙官捧了礼盒上前,连宋朝狐帝再次拱手,“小帝姬生辰,天君准备了薄礼,命我带人送过来。话说,寻常物事应该也入不了帝姬的眼,倒是本君新近收集了一些精妙玩偶,估计能让帝姬看上一眼。”说完,示意凤九过去看上一眼。
凤九笑笑,朝连宋福了福身,“让三殿下费心了。”
狐帝往前走了两步,“请三殿下,司命星君,重霖仙官及诸位进狐狸洞喝茶。”说完,示意白奕等人招呼其他来客,自己亲自领着连宋一行进了狐狸洞。
就在此时,一直在人群中站立的一位壮汉莽夫排开众人,几步走到白奕面前,“魔族青之魔君燕傩,为子求亲,求娶青丘帝姬白凤九。”
凤九看过去,在燕傩身后,跟着一位如花似玉的美貌少年,身姿纤软,惹人怜爱,他似乎极不情愿,蹙眉看着凤九。凤九心说这位美貌少年不愧是一朵娇花,含起愁来也别有风味。
凤九眸子闪过一丝顽劣,她跟姑姑白浅都有一个不像样的毛病,姑姑的毛病是遇到不喜欢的人,人家越是不喜欢听什么,她就越是要说什么。凤九比白浅好一点点,不管遇到什么人,看到喜欢的或是不喜欢的事,总会要情不自禁地宣之于口,为这事,没少挨打。
比如此刻,她暗中拧了一把自己的手臂,提醒自己待会儿千万别说人家漂亮别说人家漂亮,毕竟当着大家的面,说一个男子漂亮有些侮辱人。对,一定要谨言慎行,绝不能揭人之短。虽说男儿过于美貌,是他的短处没错,但这也不是他自己的错。
但转眼间,没忍住,脱口而出,“你生得如此美貌,娶妻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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