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新房是在三间草房最里面的那间。用报纸新糊过的墙上贴着两个大红的喜子。两床崭新的大红被褥叠得板板正正地放在炕梢的两个黄色的木柜上。娘家陪嫁的红瓷盆包着一个红色的包袱皮。红色的牙缸、红色的肥皂盒露在外面。
“我坐你们家炕怎么了?我就坐了咋地?”
石大娘站在新房的门口,两只手掐在腰上,冲着姐姐的婆婆喊着。
“你啥样人你不知道啊?你还好意思说”
姐姐婆婆张大娘说话语速很慢声音很低,但坚定的态度却不因为声音小而弱了气势。
“我啥样人啊?你说说我啥样人啊?你以为我愿意来你们家呀?我告诉你,今个是他们老刘家嫁闺女,我是看他们家面子才来的,你算啥呀?要是你,请我都不来”
“你别叫唤了,谁请你啊?你寡妇失业的你不知道吗?今天是孩子们大喜日子,你那屁股咋就那么好坐?你坐了也不想想,谁家结婚不图个吉利,赶紧给一块钱,不能白让你坐”张大娘边说,边拿起炕上的笤帚,使劲敲打着石大娘坐过的地方。
姐的头上蒙着盖头,背对着门口盘腿坐在炕上,太阳从低矮的窗口照进来,正好落在她的大红盖头上,落在那条不停被姐姐揉搓着的花手绢上。
“行了,能不能懂点人味儿?今天啥日子?能不能好好把事办了?”
姐姐的公公张天祥从外面挤进来,指着张大娘喊着。我跟在张大爷的身后挤进来,看着那些大人的表情。
“算了,算了,今天大喜的日子,都少说两句吧”
春莲爸王德是婚礼的张罗人,他高大的身材,也长着两条长长的胳膊,一伸手就把门口看热闹的人都拥了出来。
“快点,给孩子们倒交杯酒”王德冲着屋里喊着。朱三娘拿着一个白色的瓷碗和一拼白酒走进了婚房,我刚要看那个拿着两个红鸡蛋的女孩给姐姐滚脸,谁知石大娘从外面走进来,扯起我的手向外面走去。《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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