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压抑的人生,用我的随性来解放。
在我小时候,我是个孤独的人,虽也有三两朋友。命运总会开玩笑,把我由黑变白,让我因为缺陷而变得乐观,变得不再孤独。
童年时,爸妈经营了一家诊所,每天他们都很忙,我唯一的乐趣就是放学后看电视。我是一个闭塞的人,从来也不自信,在课堂上,我不回答问题,虽然那些题目的答案我都了然于胸,可我从来也不认为自己是对的。后来,爸妈挣了些钱,把我送到市里面读书。转学后,就离家远了,不能每天回家,我就被寄托在别人家里。我每天都想哭,因为想家。在学校里,我从不主动找别人,但总有些人会找我,他们找我是找麻烦,这些事我从来不会跟爸妈说,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会说,可能是害怕,可能是觉得不值得,没什么了不起的,也可能是觉得丢人。待久了后,我也熟悉了新学校,每周回家一次也觉得满足了。时间很快,一眨眼,小学就快念完了。我的改变就开始在小学最后一年。
一次偶然,在家里吃饭的时候,我爸看到我的眼角有一个白点,他用手摸了摸,擦不掉。我爸开始慌张,因为他是医生,他一眼能看出那是什么,但他不是皮肤科的医生,他治不了这种病,虽然,这种病就连皮肤科的医生也治不好。后来,我爸就带我到处求医问诊,吃过药,打过针,但该来的谁也无法阻挡。眼角的白点还是眼角的白点,但腰上又多了几块白斑,并且不断扩散,我不停地往上面涂药水,我甚至不洗澡,想让药水在上面一直停留着,但药水的颜色始终不是我本来的肤色。那些时间里,我不能抽烟喝酒,虽然我也不抽烟喝酒,我不能吃辣,不能吃含有维C的东西,不能吃很多种肉类,不能长久的晒太阳,我这也不能,那也不能,我的生活被框进了框框,而且框框还会收缩。
治疗的过程很苦,我说不出来那种苦。只记得有一次,我睡前涂了很多药水在身上,半夜的时候,我过敏了,背上胸前起了很多水泡。我彻夜没有睡,第二天也没有去上学,我爸带我去了医院。第三天水泡还没消,我还是忍着痛去了学校,有同学从背后我不小心拍我一下,我都只能咬牙忍着。大家都不知道我身上有白斑,因为没有显露出来,而且我也绝对不想让他们知道。那时候,我已经上初中了,我也有喜欢的女生。
我怕自己在别人眼里很异样,我总是穿着长袖衫,高领衣,来遮盖我手臂上和脖子上的白斑。可身上能遮住,脸上怎么办?上高中之前,白斑很顺利地爬到了我的脸上,隐隐约约,忽显忽淡。
在高中里,我还是继续以往的生活,穿长袖衫,高领衣,拒绝在阳光下待太久,把喜欢的姑娘放在心口。但得幸,我还是被命运临幸了一把,我得到了一个姑娘的喜欢。我到如今还在想,她曾经就真的不介意我的异样吗?
那时候,我寡言少语,喜欢写诗,字体也漂亮。她说她喜欢我就是从我第一次在黑板上写字开始的,她说我很帅。跟她在一起,我做了很多我之前没有做过的事情。我们一起看电影,她说男主很帅,但我更帅;我们一起走在人头攒动的街头,那是我第一次不去在意别人的眼光,只专心看着她;我们一起在夜晚学校的操场上散步,她累了,我就把她背起。我特别喜欢和她在一起,念一首我写的小诗给她,我俩一起看着黄昏落日,慢慢地享受时光。 跟她在一起,我也渐渐变得开朗,变得不再孤独。在一个放学后的夜晚,我亲吻了她。
那时候,因为和她在一起,日子开始过得快,我再也不去顾虑太多,只想着安心陪伴她,想着我们能考上同一所大学,想着毕业后能娶到她。 虽然后来还是因为一些不可抗的因素,我俩分开了,但我还是会时常怀念她。
我一直在想,到底是白斑改变了我,还是她改变了我?其实都无所谓,最重要的是那段时光。在那段时光里,有欢笑甜蜜,也有悲伤情绪,我在人生灰暗的时候遇见她,她一定就是我命中注定的欢喜,能给我阳光。
如今我上了大学,偶尔也还会想起她,我想她曾经是真的不在意我的异样,因为她如果在意,又怎会和我在一起?我一直不懂感情,直到失去。
开如梨花点点,繁若白雪一片。我的故事就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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