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冬是一名美容师,每天完全可以睡到九点才起,然后慢悠悠洗漱吃饭整理家务,然后在十点以前到达美容院打卡就OK了。
然而,现在的她并不能如此逍遥自在。
阮冬20岁结婚,21岁生女,现在女儿沈玲已经十岁,刚上小学四年级,所以阮冬得像这座城市的其他宝妈一样,早起送沈玲上学。
老公送娃?不存在的。
自从沈玲3岁上幼儿园到现在,沈汉强就没接送过一回,有时阮冬实在工作忙走不开,他也会接了电话之后就转头拜托他的大姐或者小妹帮忙接送。
除了不接娃,沈汉强也不会买菜做饭打扫卫生,他和他爸一样一样的,大男子主义,不做家务,只工作挣钱养家,银行理财经理,跟他那班同学相比较,收入还算不错的。
十月中,秋风起,阮冬穿着短袖家居服骑电驴送娃,再到菜市场买菜回来,嘴唇都发青了,头发凌乱不堪,脸上是素的有点泛黄,这形象……
沈汉强整理着熨贴的西装步出卧室,他身材高大气质佳,相貌堂堂招人眼,形象比实际年龄显嫩,对外宣称永远25的强哥,没有人说他是奔四的油腻大叔。
他瞄了一眼在收拾茶几的阮冬,目光微冷,摇摇头,却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交待一句:“晚上我有工作应酬,不用等我吃饭。”
阮冬站起身,颇有些可惜道:“我买了你爱吃的海蟹和石斑鱼。”
沈汉强脚步顿了顿,很快又大步迈出,说声你和玲玲多吃点,便下楼了。
阮冬站直了吸吸鼻子,空气中飘荡着古龙水淡雅的头韵,心里有些小得意,这款古龙水跟帅气老公太配了,没白费心思让闺蜜全思琪从港城带。
觉得有必要再谢谢闺蜜,阮冬拿起手机拨打闺蜜电话,占线了。
“这家伙,一大早跟谁煲粥呢?”阮冬自言自语着按黑手机,继续干活吧。
沈家儿女都和老人住在一起,临街联排双铺面五层的房子,公婆住二楼,大姑子一家四口住四楼,小姑子一家三口住顶楼,一楼商铺出租给人卖母婴用品。
往日,阮冬打扫完自己的三楼,也会顺便把二楼的卫生一起做了,今天实在是有点不想动,手脚软软的,干脆就不往下走了,偶而偷一下懒,婆婆不会有意见,沉默寡言的公公更不会表示不满。
本来呢,她刚嫁进来时,婆婆就说了,各人卫生各人做,就冬冬的理解,或许婆婆心里有点小内疚,也不好意思,毕竟两个出嫁的女儿都住在娘家。
大姑子小姑子那里,阮冬肯定是管不到的,公婆却要孝顺,所以她隔三差五的帮着打扫二楼,大家都挺满意的了。
阮冬拿起饭桌上的早饭,豆浆和红糖馒头已经凉掉了,习惯了,坐下来面不改色慢慢吃掉,收拾收拾,再拨闺蜜的电话,这回通了。
“喂,大清早的冬冬你不睡懒觉,找我做什么?”
这语气,好像有点怪呀。
阮冬微微皱眉,说道:“没什么,就是想再次感谢你,汉强他很喜欢那款古龙水,天天都有在用。”
“你看,我的推荐不错吧,下周我去港城再帮你带一瓶,先说好哦,老娘最近手头有点紧,你得先款的。”
“古龙水要那么多做什么,这一瓶足够他用一年的了。”
“你这乡巴佬,汉强时常都有应酬,天天用不得多备点嘛。”
两闺蜜定下章程,阮冬微信转账二千八过去,全思琪确认之后就消失了,说是要去睡回笼觉。
阮冬坐在那里没有动弹,还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难道真是着凉了?”她嘟囔着抬手摸摸自己额头,体温正常,四肢无力的症状也在补充能量之后消失了,为防万一,她找出板蓝根颗粒冲剂,喝了一包才去上班。
时钟指向九点半,阮冬匆匆换上浅紫色长袖连衣裙,搭配白色短西装和白色高跟鞋,对着穿衣镜中高挑纤瘦略显憔悴的自己苦笑一下,抓了日常上班用的黑色皮包就往外走。
路过二楼时,还不忘向婆婆交待一声:“妈,汉强今晚不回来吃饭,您少放点米。”
“这孩子,怎么又不回来吃,这个月的应酬也太多了,一个理财经理,怎么就那么多业务要谈,年底分的那点提成奖金还不够买解酒药的。”
沈母皱眉向儿媳表达着不满,阮冬却听出了炫耀之意,笑笑就告别出门了。
儿子就是沈母的心头宝,她怎么埋怨都行,别人说半句就不行,结婚十来年,阮冬早看透了,信她你就输。
阮冬是长年早班,每天都是第一个到美容院,打扫卫生清洗被服都是她的事,为此,店长每月多发她三百块工资。
想到今天是15号,发工资的日子,阮冬兴奋了两秒钟就收了笑容,沈汉强还没有给她这个月的家用,以前他都是每月一号给钱,这已经是连续三个月迟交了。
再想到出门之前婆婆说的那些话,阮冬牵牵嘴角,感觉好讽刺。
沈汉强顶着经理的名头,实际上工资并不是很高,月薪五千多点,加上各种补助和提成,年收入顶天十万。
十万块,说起来在这座滨海城市也算中上,但问题是沈汉强比较注重个人形象,上班有工装,下班之后的服饰都要大牌,国际名牌不太现实,国内一线牌子是肯定要的。
除开他自己的置装费,再每个月交给阮冬三千元的生活费,剩下多少阮冬是从来没见过的,在银行工作的人手指都比较紧,人家说要买理财产品,你还能阻拦人家不让钱生钱?
阮冬也是这几年才慢慢看清沈汉强的本质,想从他手里夺过经济大权是万万不能的,谁提跟谁急,他老妈都不能说。
她只有死死盯着每月那三千块,再守紧自己的小金库。
这个还是美容院的姐妹们再三叮嘱她的,女人,一定要经济自由,老公表现再好也要有私房,不然有个万一,那就是天塌。
收拾完卫生,预约的顾客还没有到,阮冬泡了一杯花茶,坐下来刷手机,查看自己的银行余额,秀眉轻皱。
这半年的额外花费好像有点多,光是这个月沈汉强过生日,买礼物请大家吃饭,用了四千六,再加早上转给全思琪的二千八,这都不见七千四了。
小金库大幅缩水,上半年省下来的小钱钱全部泡汤,等于这一年没刮到沈汉强的半点油水。
“反正是他的钱,花到他身上也应该。”阮冬很没骨气地安慰自己。
都说结婚就是爱情和浪漫的坟墓,以前她不信,现在信了,每天睁开眼睛,就是柴米油盐酱醋茶,孩子更是占去大部分精力,想浪漫也得有那个空啊。
当然了,阮冬确定自己心里还是有沈汉强的,不然也不会容忍他的某些过分举动,只不过她现在得学会为自己和女儿多考虑一些。
原因,就在于她生了女儿,而沈汉强是家中独子,公婆虽然没说什么,可这几年明显态度有变化了,孙子在老人心里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二胎政策放开后,阮冬也想过再生一个,是沈汉强说再等两年,等女儿上中学了再生,这样阮冬不用太辛苦。
瞧瞧,人家考虑多周到,阮冬心里甜蜜蜜的,哪还说得出个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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