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世纪苏格兰哲学家、经济学家和历史学家休谟认为,人更多地受到情感而不是理性的影响。尽管理性与情感之间的关系,作为老生常谈的话题已经被反复提及,但当夜深人静时,独自反思诸多生活现象、回顾自身阅历后,又不得不让人遵循着休谟的提示,继续深思。
比如许多人明明知道,从总体和长远来说,战争是一场既消灭生命,又摧毁人类物质和精神财富的博弈。在这场博弈中,参与各方输多赢少,但是还有许多人四处喊打喊杀,叫嚣战争,仿佛战争和打电子游戏那般,充满着新鲜和刺激。每当见有战争新闻,很多人仿佛是打了鸡血,在街头巷尾议论纷纷,包括笔者有时也无法免俗。也有人不是抱着公正态度发言,却是血冲脑门,像过去街上围观打群架般,有些推波助澜不嫌事大的气氛。
这也难怪,因为战斗的基因,之于人类是与生俱来,缘于野心和贪欲的战争,不是单靠一句“坐下来好好谈”就能平息。非要等挑事者被打得鼻青脸肿或伤痕累累,再打下去力不从心,会倾家荡产,才更有可能坐下来面谈如何解决纷争。
还有,当人们沉浸在音乐中,会感到情绪伤感、振奋或心情舒畅;当人观看拳击和球赛,则会凝神屏息,心里跟着七上八下;有人撞见美女帅哥,常常会挪不开脚步,平时上街东张西望的眼球,也直直地不再打转;张三知道参与有人坐庄的豪赌,十有八九会倾家荡产,最后不会有真正的赢家,但一入赌局,却可以前仆后继、屡败屡战,连老婆孩子都不要。
有些人尽管信仰同一宗教,相信同一个主义,但是在这些同路人之间,还是会因为争权夺利、妒贤嫉能,或者对教义理解和解释的差异,从而走向兄弟阋墙、大打出手和自相残杀的结局。
也有人口口声声相信自由民主,平等公正,但旁观他们的待人接物,为人处世,却发现这些人跟自己推崇的理念背道而驰,比如心胸狭隘,唯我独尊,以权谋私,以至于让天下人奚落和嘲笑。
更有些人热衷于做爱国生意,提倡弘扬传统文化,宣传正能量,他们在直播中不是声讨美帝,就是棒打资本,但是自己却花了不知从哪里捡来的钱,早早在美帝的中心购置房产,又将老婆孩子送到那个常常被自己攻击,显得不屑一顾的地方,接受敌对势力的教育与洗脑,然后称是去体验生活,去进行实地深度考察。
所以人的理性并非万能,科学和理性都具有它们的局限。许多场合,尤其在情感和深层欲望面前,人的理性表现得格外地被动,它常常会充当道具和演员的角色,并且会频频地受到干扰、破坏甚至强暴。
真实的情况应该是,人身上的感性的东西,比如欲望、偏好、情感和情绪,包括光明的和阴暗的等,原是理性背后的强大推手,而不是相反。一方面,科学理性是科技发展的基础,是社会进步的催化剂,另一方面,理性也只是人们用来安放与滋养自己肉身,用来满足自己感性的工具。
人类社会进步中的一切矛盾和乱象,所有的同室操戈、以邻为壑、杯弓蛇影、幸灾乐祸、跟风媚俗、东食西宿、党同伐异、心血来潮、守株待兔、一意孤行、自命不凡、趾高气昂、“笑人无,妒人有”等等,全都是人的感性中,幽暗一面的魔鬼在暗中作祟。
人类社会进步中的和谐与协调,所有的同舟共济、相濡以沫、豁达大度、悲天悯人、特立独行、设身处地、一视同仁、深思熟虑、开拓进取、虚怀若谷、谦虚谨慎、平易近人、与人为善、包容大度、海纳百川等等,就是人的感性中光明一面的天使,在理性引领下的建设与整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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