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帆齐微课(4)
上次我们说到,决定我们所有感觉的,比如愤怒或者恐惧,并不是我们遇到事物的本身,而是来自我们对事物的解读。(情绪的ABC理论)
那我们的大脑是如何对事件进行解读的呢?其实,大部分都来自无意识的后台工作,然后通过“感觉”传达给我们的意识。为了节省大脑的能量,并不是所有反应都是经过了意识的思考后决定,不然我们的大脑就忙不过来了。试想一下,我们都可以做到一边走路,一边打电话,一边过马路吧。但如果是个非常棘手的工作电话,加上是一条车水马龙又没有红绿灯的马路,恐怕就不那么得心应手了。
《思考,快与慢》中把这称为系统1和系统2。我们的系统1是快思考,依赖我们以往的经验、记忆、情感快速做出决策,可以“自动驾驶”我们的身体,为我们节省了很多能量,但就像人工智能的客服一样,只能处理老问题。系统2则是用意识处理信息,也就是我们经常说的思考,深思熟虑会帮助我们对环境做出更适当的反应,但因为耗费能量,很多人还是会下意识的用系统1的直觉判断所取代。
佛洛依德著名的理论是,我们的头脑由本我、自我和超我三个部分组成。本我是“本能的我”,是最原始的欲望,像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一样。超我是“道德的我”,比如虽然饿,但我们头脑中有个声音会说:不可以吃别人的食物。自我就很像我们所说的“意识自我”,用来调节本我和超我的意见,权衡做出决定。比如当饿到再不吃就会失去生命的时候,是不是别人的食物也就不是能在意的问题了。
对于现代心理学来说,佛洛依德的理论很多都被推翻了,我们知道,大脑中没有CEO。但作为心理学的鼻祖,对于“无意识”的提出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我们既有意识,也有无意识。但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很少会关注到无意识,认为所有决定都是自己的自主决定,没有注意到我们其实有着很多固定的反应模式。
在遇到困境的时候,我们有时候会觉得走投无路。的确,在“意识自我”中,我们已经想尽了所有的办法,寻遍了所有的可能性。而在无意识中,蕴含着更加深远广阔的信息,包含了每个人从出生到现在所有与环境互动得到经验的总和,外加遗传基因本身带着的人类的本能和来自父母的个性。这些我们赖以生存的经验,潜藏着众多的可能性。
在教练对话中,通常有两种方式可以帮助客户引发无意识层面的工作。一种是觉察情绪,另一种是创建隐喻,这两种方式的共性是以“感觉”为抓手。我们不再探讨事情本身发生了什么,不探讨想法和观点,这些意识层面我们已知的东西,而是透过“感觉”,去发现外界对你的影响,在你身上起了什么反应。
还用上篇文章提到的“路怒症”的例子。我们假设这个不好,至少我在发怒之后并不觉得很值得,但又无法控制。在一次“发作”之后,我认真体验一下那个过程:
当一辆车在马路上别了我的车,插队到我前面,我的身体感觉到一种“输了”的挫败感,同时升起一种“赢回来”的冲动,于是我一脚踩下油门跟上了那辆车。因为那条道车多车速慢,我从左边没车的左转道,超过了那辆车,并行了一段时间,向司机投去了愤怒的眼神。虽然我不得不因此而左转,但我的怒气确实消减了不少。
体验了一遍之后,我敢肯定,当时的自己不是被意识控制的,我的意识退居二线了,被人类本能中“不可被侵犯”模块夺去了控制权。显然,在现代社会,不是靠武力赢得生存,我们不再需要以此证明自己强大不可侵犯。我感到被久远的本能“愚弄”了,但也庆幸自己发现了这一点。
在那以后,我再遇到不友好的车,仍然可以感觉到我肾上腺素的飙升,但意识会越来越快的夺回控制权,那种“输”的感觉也越来越不真实了。
我可以站在道德的高地上批判那位司机的做法欠妥,可以得意自己最终还是超过了那辆车,也可以和家人朋友抱怨一番获得安慰,不过,都不如直面这种感觉,探索感觉背后的原因来的通透和清爽。当我意识到是在“路怒”,这没什么必要而且还很危险,我的态度就产生了变化,调整就开始发生了。调整不会立即彻底消失,但会是一个渐行渐弱的过程,但只要不断重复,失控的时间就会越来越短。
这就是一个例子,去探索你的感觉,为你的感觉命名,命名之后你就能更清晰的认识它,分辨它,你对它了解越多,就越能和它分离,不被感觉所俘获。你会发现,原来自动自发产生的反应不是唯一的可能,你可以拥有其他选择。这种精神上的自由,便是最大的自由。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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