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月光

结婚仿佛金漆的鸟笼，笼子外面的鸟想住进去，笼内的鸟想飞出来；所以结而离，离而结，没有了局。又像被围困的城堡，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

——钱钟书《围城》

昨天，上海发布公众号发出推文《元旦、五一、十一都能领证！沪婚姻登记处2020年节假日安排公布啦》，而2019年2月公布的上海平均结婚年龄是30岁，2019年8月的新闻中则直接指出上海成为2018年全国结婚率最低的城市，4.35%。结婚，似乎已经逐渐被新时代新青年们抛之脑后，但现实生活中，更多的是被家里催婚而匆匆进城的年轻人……

是的，我也进城了，在今年的2月，虽未匆匆，但也手忙脚乱。刚进城，我就随着东往的火车，抵达上海，开始新的工作，也开始一段异地的婚后生活。和初一十五进城赶集的人们一样，刚步入婚姻之城的我，还带着兴奋、激动、好奇与些许的紧张。时时咨询已有几年婚龄的“老前辈”们，婚前婚后的生活是否有了质的变化？生活中的鸡毛蒜皮、柴米油盐，是否会掩盖了相爱的初心？婚后的女人们是否会为了家庭倾心操持，而失去了自我？所有的问题，似乎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答案，但却又不知道未来的答案在哪里。

事情总要一件一件做，人生也总要一场一场体会。进城快一年，对我来说，婚姻就像是城里的月光，时而温暖，时而清冷，时而晦暗……

带着白头偕老的美好心愿，就总会在生活中不经意地为对方考虑。吃饭时，囫囵吞枣大吃一番撑到自己要吐，总是他温柔而关切的提醒，顺带被拎出去逛两圈；泡完脚，光着脚丫躺在客厅玩手机，总是他温暖而责备地关怀，顺带被毛茸茸的毯子所包裹；洗澡前，出租屋电热水器热水容量有限，总是他温馨提醒让自己先暖暖和和洗个澡……目光所至，是一缕月光，不像日光热烈而灼热，不像星光微小而闪烁，只似温柔的笑意，被包裹，被温暖。

就如月亮有圆有缺，月光也有时常有变。两个人的生活总不如一个人来得自在，喝水吃饭、拉屎放屁，不管做什么，身边都多了一个人，摩擦碰撞也时常发生。今天我跟男同事吃了个饭，明天你想往家里多打点钱，过年去你家还是我家，坐月子想去月子中心……每每遇到意见不合，关系似乎就变得生冷起来，最好不过，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你做你的，我干我的，界限清晰，互不干涉，然后长叹一声，还是一个人好呀。

小小的摩擦，有时嬉笑打闹，随即就一晃而散；有的则会进一步激化，上升为家庭矛盾。两个年轻的成年人总是互不服输的，妻子觉得自己受了委屈，应该受到对方的安慰；丈夫觉得自己并没有错，妻子做错了事还理直气壮更加气人。于是，月光隐去，留给两个年轻人的就是相互的愤恨与不满。但时间总是良药，会告诉相爱的人往日的甜蜜，会告诉相靠的人想念的味道，会告诉相依的人未来的地久天长……

人与人都是不同的形状，有的形状在一起后能相互契合，达到完美最佳；有的形状在一起后则是互相冲撞，引发世纪爆炸；更多的则是在时间与爱的流水中，互相打磨，形成相濡以沫的默契。期待每一对夫妻都能在生活中彼此扶持，互相爱护，走向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