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号:2092
迟开的花朵更可爱，美过田野上初绽的蓓蕾。——普希金
我不知道该怎样起笔，写给回忆里的你，因为我不敢憧憬未来的她，我有些怕，害怕事不如愿，现实和想像南辕北辙，辜负了未来的她。
阿言，最近心绪良多，诉诸笔墨告于你知。
最近总是想起你，想起年少的故事。
那些一提及就仿佛含了糖一般的故事，掩埋在记忆深处，蒙了尘，如今，也记不太清了。
还很小的时候，特别喜欢画画做手工，大人们说你有天分，可那时的你哪知道什么天分不天分，只是憨憨地笑。
只是小时候家境不好，你舍弃了画画。
那时候你喜欢看书，家里书不多，你拿着姑姑学生的作文看，看字典，爱不释手。你那时候是真的很有趣，有趣到现在的我一想起，就忍不住想笑。
小小的姑娘，说话软绵绵的，做起什么来都是正儿八经的，受了委屈也记得懂事。
这样的女孩子，要是一辈子可以这样，那定然是极为欢喜的。
只可惜，社会的洗礼，人情世故的变化，我把你弄丢了。
我变得曾经的小姑娘见了我估计也会被吓哭。
阿言，你说我怎么成了如今的模样？
多年前的那个阿言，消失在成长这条路上，我想找到曾经那个阿言，再看一看她的美好，可连记忆都在淡化。
我努力找啊找，阿言，你别藏了，现在的阿言不太喜欢自己，她想你了。
成长好漫长，我渐渐变得不像自己，却还是自己。
我想找找你，那时候的阿言，说话声音软绵绵的细细的，安安静静的，总是执着于对与错的阿言。
我把你的将来过得很糟糕，辜负了你高三的一往直前。
扒开两年大学生涯，满目疮痍。
那些往事，从不敢触及，第一次这么赤裸裸地暴露在这里，我有些胆怯有些惊慌有些心酸，我羞于面对你。
阿言，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自己的专业是俄语。
毕竟曾经的你那么钟情汉语。
有些东西被遗失在冗长记忆里，好比说，曾经喜欢。
如今想来，也不过是曾经喜欢而已，或许是有些许遗憾，丢了那样的兴致，平平常常过着这许多年，偶尔重拾笔墨，失了感觉，适才发觉，曾经终究只是过去。
随遇而安，无论是背井离乡的求学之路，或是往后岁月的模样，亦或是对于种种现实的接受。
2016年9月6日，我第一次走进大学校园。
到如今，大二将尽。
我总以为自己终于解放了，大学合该是自由的。
就如高中老师所说:“上了大学你就轻松了。”
于是，即使不曾逃课，我也总是走神，做着与课堂无关的事情。
到后来，自食恶果。
回想起当时，我总想着穿越时光给自己一耳光，打醒那个沉睡在白日梦里的自己。
成年人总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任，无论有多难受。
后来的觉醒，总是不能弥补从前的亏欠。
无论什么都会比资优生差几步距离，阿言，那时我特别难过，我甚至有过重新来过的念头。
重读高三这个想法，最终止于父母日渐苍老的面容。
我长大了，不该这么想一出是一出，任性妄为地似乎还是父母臂弯下的小女孩。
只是庆幸醒悟了，即便成功到来得晚了又如何。
它终究不负你所望，翻山越岭走到你身边。
正如普希金所言一般:迟开的花朵更可爱。
前几天考完了专四，我想啊，即便后果不那么如意，我也不会后悔的。
阿言，我努力过，就足够了
许多个日子里，早出晚归，夜里拖着疲惫的身躯踩着手电筒光回宿舍。
室友问我，“阿言，你说我们可以过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尽我所能，不去后悔。
其间过程，几多困难，都无所谓。
往后结果，是好是坏，我都接受。
我唯独不能接受不努力却怨天尤人的自己。
我期待遥远的国度，冰天雪地的俄罗斯。
为此，我努力过许多，所幸的是，命运未曾薄待于我。
2018年9月，我即将跨越万水千山，去往曾经未曾想过的未来。
而原来的梦想，我也在一点点靠近，或许一生无法成功，但也好过从未付出却总是遗憾。
而今的梦想，有些羞于启齿，倒不是豪言壮语，只是不切实际而已。
我可以实现却又不能实现。
嘿，有些羞涩。
是考空工大的研究生，只是正值军改之际，空工大好像不接收地方研究生。
这两天给空工大研招办打了几通电话，或许是我时机不对，总是无人接听。
哪里会轻易放弃，你知道我有多倔强。
撞了南墙死也不回头的那种倔强。
或许是该听取老人言，只是我总相信实践出真知，而我往往只信自己。
所有的东西我都愿意尝试，到最后无可奈何，只要我努力了不辜负自己。
哪怕头破血流，也不曾畏惧。
阿言，我好期待未来的自己，好怀念年少的你。
时间嘀嗒作响，一分一秒地流逝，我躺在床上，思索着许多。
阿言，你知道吗，我经历了好多，在小社会里的两年里。
有些时候照镜子，总觉得应了那句“一个女生最好的状态，就是眼里写满风霜，脸上笑容依旧。”
嘿，倒不是我自恋，我说真的呢。
上一段感情过去很久了，连回忆也显得苍白，大概是因为我不喜欢他了。
回想起那时喜欢他的自己，卑微至极。
在我们分手八个月时，我在他们寝室楼下等了一晚，我没等来前任，凌晨一点等来了另一个人。
他陪了我一晚，我说谢谢你，他说他有点喜欢我。
我仔细剖析自己，我为什么会这么快喜欢上另外一个人，或许只是因为他出现得刚刚好。
刚刚好，这真是个难解的词语。
那是第一次抛弃羞怯，豁出去一切，我和他讲，“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在一起好吗？”
他说:“就算我们在一起了，过两月就放假了，异地恋，然后紧接着你出国，大四回来，又是毕业季分手季，你总不能和我回四川吧？”
“我可以，”他愣了，我盯着他，告诉他，“我可以。”
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以伪装，唯独眼神，你无法伪装，你看看我的眼睛，你知道的，我的感情毫不作伪。
“暑假我会去成都玩，我可以暑假多赚点钱，然后多和你待几天，异国我可以省吃俭用努力赚钱在你生日的时候回来，我可以保证自己出国一年不会喜欢别人，大四毕业我可以和你回四川。”
我改变了自己既定的人生轨道，有人说我每段感情都是这样，奋不顾身抛弃一切一路摸到黑。
阿言，我只是觉得，好像越长大越没有喜欢一个人的感觉，心动了我愿意为此付出所有。
我始终记得那晚他站在台阶下，用额头轻轻地碰了下我的额头。
阿言，你知道的，我抵抗不了这种温柔。
他说:“那我们两个都好好想想好吗？”
后来，我找过他两次，我说，“别拒绝我可以吗，我都想好了，要是你考研我和你一起考研，你不考我们一起工作，因为如果走到那一步，买房家长付的肯定只有首付，房贷你一个人还太辛苦了。”
我以为我可以，因为我们互相喜欢，我以为死缠烂打死乞白赖可以的，因为他喜欢我，他不会忍心看我这个样子。
“不是这些问题，第一，我接受不了这样的感情，太累了，第二，我不相信自己，一年太长了，我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变心。”
“你要是觉得太远了，那我可以多回来几次啊，我努力一点辛苦一点都可以的。”
他看着我，“我问你啊，是不是什么东西到了你手里，你都觉得是你的了。”
我觉得有些无措，“没有啊，我不是。”可是我却无从辩驳，从他的角度来看，似乎就是这个样子，到目前为止，似乎所有语言都是苍白无力的，“我真的没有啊，我只是觉得我该努力，我不想辜负自己啊。”
“然后呢，你非要我和你在一起，你有没有尊重过我的感受，你有没有问过我想要什么，喜欢一个人不是你这样的。”
他唤我名字，温柔到我想起他曾说:“你说我喜欢你有什么好处呢？”
我记得我告诉他，“我也会好好喜欢你的。”
可是，如今怎么会变成了这副模样？
他说:“努力也不是你这样子去努力的，你这个人，总想把所有东西都握在手里，你有没有想过，握得太紧了反而抓不住。”
我记得那一刻他的眼神，是无法理解以及不可思议。
彼时我只有无力感，我想辩解，可是事实确实如此。
他说:“我不想骗你，起初是因为异国恋我接受不了，我不是不信你，我是不相信我自己可以一年不变心，我明白自己是什么人，我不想给你带来伤害。现在我觉得我们性格不合，不合适，你太倔了，我不太喜欢你这种性格。”
“性格不合我可以改，只要我可以做的我都可以去努力。”
“我送你回去。”
“别了吧。”我好像有点忍不住眼泪的重度了，“我自己回去吧，我是想你送我回去，那我还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谈异国恋，想和你一直在一起。”
第二次找他，我说，“慢慢来好吗，你给我个机会，你不可以因为一件事情就否认我这个人。”
“你和你前男友为什么分手？”
我心里隐约有个答案呼之欲出，忽然觉得哽咽，我不想承认，“他觉得我烦了。”
他摇头，直直盯着我，他的眼神看得我头脑发懵，“你明知道不是这样。”
我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西园好久没路灯了，漆黑一片，就好像是我和他的未来。
“你觉得感情可以培养吗？”
“我不知道。”
阿言，视力越来越差劲了，你知道我爱美不喜欢戴眼镜，你知道我胆小不敢戴隐形，可是眼前怎么会模糊成这个样子。
“我觉得感情不可以培养。我对你没感觉了。我承认，刚开始是喜欢，可是后来接触了，没感觉了。”
我难过的要哭出来，可是没办法，他不喜欢我了。
原来，什么异国恋什么性格不合都是借口，最重要的是，他不喜欢我了。
阿言，你知道吗，我知道一生很长，变数与错失无处可逃，我以为我可以做到最好，克服所有，可我唯独遗忘了，人心叵测。
什么我都可以尽我所能地去解决，只有他的感觉，我没办法。
我以为他说了喜欢就是一直喜欢，可是结果是，我喜欢你了，你说不喜欢了。
“你会不会看到长得帅的男生就觉得自己喜欢他，但之后感觉慢慢就会淡？”
“我不会。”阿言，你知道我的，我不会的，以前的你不会、现在的我不会、将来的她更加不会。
“可是我会啊。”
听说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
我终于深刻理解到这句话，可惜我没那么好看，不足以他钟情很久。
“我理解。”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讲话才可以礼貌，“我知道有这种人，我只是没想到有天我会遇到这样的人。”
“你还记得我说了喜欢之后你和我说，你别玩我，我玩不起。”
“我倒希望你玩我。”
“你这种想法不健康。”
我当然知道不健康，可是我情愿快乐地死去，也不愿意明白地活着。
“真的不可以吗，你没试过怎么知道感情不可以培养？”
“你问我一千遍一万遍，我的答案都是不可以，长痛不如短痛，我要是骗了你，有什么意义，往后你会更难受。”
他和我讲对不起。
“可是对不起有什么用呢，你不就是想减少自己的愧疚吗？”
“对，可以这么说，我是想减少自己的愧疚。”
“我不接受。”
阿言，你会不会觉得我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我好难过，变成了这个样子，把自己的痛苦施加于他人，我自己都不喜欢自己的做法。
一厢情愿是要愿赌服输，是我自以为是，以为我们彼此互相喜欢。
我把删除好友的界面打了开，我说:“你删吧，我他妈没那癖好和亲过我的人做普通朋友。”
见色起意，所以你亲我，从此入了我的心，你又悄无声息走掉。
阿言，我当时情绪好失控，失声痛哭，说话似乎是带着吼。
大抵上吓到了他，他看了我好一会，半响才摁了删除。
“没了，真的没了。”你说我怎么还是这样，动不动就哭，和你没什么差别，明明高三的你说往后不哭了，阿言，我没做到你的诺言。
“我好难受。”你说怎么会这么痛呢，明明没那么久的感情，我总觉得好久远了。
恍惚还记得，第一次见他，他问我，“姑娘，你没事吧。”
我们的故事，就这么拉开了序幕。
我信星座，那天的运势，说我可以从上一段感情走出来或是遇到新的恋情。
如今想来，是我太过贪心，我告诉自己，我两个都得到了，单单遗忘了那个“或”字，我刻意忽略内心深处的不安。
“回去吧，一会儿门禁了。”
我叫他名字，我说，“我好难受。”
“我也难受。大学两年了，还没遇到一个喜欢的女生。”
心脏骤缩，通身遍布冷意，我想问他，“那我呢？”
明明是你说的喜欢，我才会去喜欢你想念你想和你在一起。可我的唇齿发颤，连一句完整的话都无法讲出。
我生怕一开口，失了情绪。
他离开了，他和我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要好好学习。”
他走了我才敢哭出声，我失了力，蹲在地上，环抱着膝盖，我真的好难过。
周遭情侣来来往往，有人侧目，然后礼貌地躲开视线，保留着一个女孩子最后的尊严。
其实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是我自己太过认真，是我非要喜欢他。
阿言，我把自己弄到遍体鳞伤。
他是个好人吧，可是我觉得他有点坏。
阿言，你说，是不是坏人遇到得多了，往后就可以遇到好人了。
是生平第一次对所有不熟悉的男性产生了生理抗拒，靠近男生我会想吐。
我不知道这样的状况会持续多久，几天几个月或者更久都可以，我不想去抗拒这种感觉。
只是偶尔午夜梦回，泪湿枕畔。
“我对你没感觉了。”
“你说一千遍一万遍我的答案都是不可以。”
“可是我会啊。”
我懂啊，一厢情愿就要愿赌服输，我没有任何资格责怪他。
是我自己守不住自己的心，朋友说，“你别那么主动，我们是女孩子，就得有自己的骄傲。”
阿言，我当然知道，所有的道理我都懂，我知道要礼貌，要懂事，可是一不小心，我就喜欢得多了，我的眼神无法作伪，浓烈炙热，哪里可以掩藏得住呢。
感情这回事好难，我不敢碰了，伤筋动骨痛彻心扉，不啻于摧心剖肝。
连体重都在昭示着我受了伤的事实，两天跌了四斤。
我一边自嘲，一边内心隐隐作痛。
阿言，世界千奇百怪，女孩子还是酷一点才更好。
阿言，我絮絮叨叨讲了很多，如数家珍，却总觉得笔墨匮乏。
大抵上是许久不曾动笔，生疏了许多。
我不会辜负未来的阿言的，纵然前路未知，路途坎坷。
不提前事，只过问将来。
2018年5月24日
十九岁的阿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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