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速则不达。
越是认为简单，越渴望的事，越是可能出现意想不到的情况。
以为是探囊取物，轻而易举就可以做成，实际上却更像是火中取栗，危险又困难。还得经受灵魂的拷问。
在表达了送徐科长和我每人一台中文寻呼机后的第三天（或是第四天），我都以为只是李老板酒后一时兴起，随口一说，已经不当真的时候，具体负责落实的徐师傅把握叫到门口走廊上，悄悄对我说，李老板准备拿出五千块来办此事。
因为一直在关注，所以我十分清楚五千块买不了两台。买最便宜国产的都还差一大截。听徐师傅说只有五千块，我的心是凉了半截。徐师傅一定也去了解了价格，知道五千块不够买两台，问我咋办，并说要不要他出面找李老板说一下。
“不要找他。”我斩钉截铁道，“还是按原计划，买两台，不够的我来出。”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本来没帮上什么忙却收这么贵重的礼物，心里就有一道不好过的坎。再得寸进尺说不够，就真有些恬不知耻了。再说，人家估计也不是不知道钱不够，但只愿意出这么多，给人说不是让人为难吗？我想，本来就是打算自己出钱买的，现在有了给出了大头，已经应该喜出望外了，能这么快就拥有自己渴望已久的东西，付出点代价天经地义。
“要不多出来的你和徐科长一人出一半？”
“不用，我来出算了。不要让他知道这事。”我叮嘱徐师傅道。我确定徐科长不食人间烟火的格局是不屑于知道这些东西价格的，关心价格，多么庸俗啊。同时我想，以徐科长的性情，保不定会向李老板抱怨钱不够。所以，不让他知道是必要的。
“你一人出，钱不少呢！”徐师傅说，脸上是一副遇到困难时的表情，他显然想的是摩托罗拉三千多一台的了。
“不要紧，我去看过，国产的不到三千块。”我确实不久前去看过，不是自己当时想买，而是陪老周那个厂的一位他的好朋友小冉去看的，他在厂里干销售，买台中文机没压力。我记得有一款个头很大的国产机的价格是两千八。
两千八，意味着我要补六百块。相对于工资，这个数目已经很大了，但相对于当初自己花全款买，这六百块似乎就不算什么，毕竟大的那头两千二都省了。总能很快说服自己接受现实，这是我的本事。
“还有一个事，李老板说这次他出门太长时间，身上带的现金不够了，想从厂里借点差旅费费，从欠他的货款里面扣。”徐师傅很认真地说。
“他要借多少？”其实我已经预感不会那么轻而易举。
早安，十一月二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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