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品味一盏酒的过程,往事已经过了十年。酒中的岁月没有锋芒,它不会将你追赶,你从日出的清晨,坐到月明之夜,喝到意兴阑珊,也会有一盏灯为你亮着。当你看到一个穿着破旧长衫的人,误以为是孔乙己时,才知道自己是真的醉了。醒时自己的故事已经结束,醉时别人的故事却刚刚开始。
假如你是远方来客,禁不住水乡古韵的蒸腾,说不定会迷失在某个青烟的巷口,记不清来路;或者被微风遗忘在某座不知名的桥上,不知归程。此时,你只要寻找水流的地方,在某个停留的渡口,那些戴着乌毡帽摇着乌篷船的船夫,会带你去任何与绍兴相关的地方。
每一座古桥都是人生的驿站,每一个渡口都是命运的起程,你将擦肩的路人定格在临水窗前,又将游走的风景寄存在浮云天边。你以为远离了水,就可以脚踩大地,风雨兼程,谁曾知道,辗转又回到乌篷船上。在这里,水乡是河流,你要抵达彼岸,就必定要用流水的方式完成。智性之人,会明白从善如流、柔可克刚的真理,再宽大的胸怀,也抵不过水的辽阔。
顺流而下,不去丈量河流的长度,让已经开启的历史沉落水底,让不曾翻读的故事漂在水面。在一段结局中寻求新的起点,告诉清风,你要去沈园,寻觅一个宋朝伤情的旧梦;告诉白云,你要去乡间,静看一场年华老去的社戏。
短暂的别离是为了另一段相逢的惊喜,永远的别离是人生一种无言的美丽。你曾经将水乡深深追忆,有一天,水乡也会淡淡记起昨天的你。
—摘自白落梅《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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