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灰意冷的人,驹中隙,何以慰平生?
有时候信仰和心里的神话,坍塌得让人十分惆怅,而慢慢地,这种惆怅堆砌起来,一个孩子便长大成人了。
就算没有说给你听,也必然是看着你的背影,在心里念了千百遍。
人世繁复,不可深思,深思即是苦,能一壶浊酒大梦浮生者,是大智者,也须得有大福气 。
千山万水也可以度量,唯有去那个人心里的路,那么隐蔽,那么叫人迷惘。
人世繁复,不可深思,深思即是苦。能一壶浊酒大梦浮生者,是大智者,也须得有大福气。
每个人都逃不过世事无常和岁月的遗弃。
景七将他抱起来,轻轻地放在床上,伸手细细地描画着他的五官,忽地一笑,轻挑的桃花眼中仿佛有光碎在里面那一刻万般繁华落尽,前生今世,竟全消失无踪。耳畔只有那一个声音说:景北渊,我恨你一辈子。
景七才幽幽地接道:“大将军,过刚易折。” 冯元吉一哂:“宁折不弯。”
他悲哀的想,他的世界永远是一条直线,景七的心里却有无数纠缠在一起的圆,弯弯绕绕,可能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从何而始,又从何而终。
晚来春恨时,叫落花独立人,最伤那微雨双飞燕。
赫连翊终究是个清醒人,既然早知道夜雨霖铃终是怨愤,何苦要有那骊山语罢清宵半的片刻欢愉呢?
奴阿哈说:“喜欢一个人,就是总是想着他,他想怎么样,你都想替他做到,总想着让他高兴,一会见不到就会想他。”
那站在这里的男人,不听劝,不纳言,一条路即使通的是黄泉也要走到黑,撞了南墙也不回头,见了棺材也不落泪,分明是茅坑里的一块臭石头,却……也当得起一句铁骨铮铮。
少年不识愁滋味,少年心里还没那么多猜忌,少年还不知道大权在握生杀予夺的滋味。 只可惜韶华不为少年留。
世事一场大梦,人间几度秋凉,三百年爱憎呼啸而过,从始而终,如须臾弹指,红颜云鬓都成了枯骨,剑胆琴心化作了飞灰。
六十三年三生石畔落拓客,六十三年冥思苦想,方才知道,原来三生石上,是没有字的。那所谓缘定几生,岂不荒谬?
这世间不变处,只有无常而已。
只有……无常而已。
世间有白首如新,有倾盖如故。 好友,前生约了与你不醉不归,如今你虽不记得,我却是前来赴约了。
“活了多久,他也究竟是大庆的人。”
赫连翊呆立良久,才深深地叹口气:“留下来能有什么用?“
景七道:“没什么用,只是不得不留。“
他只着便服,袭宝蓝长袍,宽大的袍袖滚着银边,随风而起,肩背挺得很直,在风中,就像一棵怎么都不肯弯腰的竹子。
然后再夕阳中,一字一顿地道:“景北渊,生是大庆的人,死是大庆的鬼。”
冯元吉转过身来,目光如炬地看过来:“景北渊,男儿生于世间,不求闻达诸侯,但求顶天立地,不求富贵荣华,但求生死无愧。我冯元吉食君之禄,愧应人一声平西大将军,做的乃是攘夷瓶内,守关镇贼之事,你于宫内所见的那些鬼蜮伎俩、乌糟腌赞之事,嘿,我冯元吉非不能,只是不屑!”
再重新来一次,发生过的事,就能像桌子上的尘埃似似的,一块破布就抹去了么?
人心又不是石头做的,蒙了尘用清水洗一遭,就干净如初。
“你问我《击鼓》那首……”乌溪在给重新给他上药,感觉到疼,景七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没言声,只话音顿了顿,便又道,“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死生之大,莫如聚散之重,当时我想着这一句话,你却来了。”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而已
我想着你,你便来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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