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看到的新闻,愿她终于得到快乐!
我在病床上紧紧抓着床边的婴儿床,自然分娩时行了会阴切开术,这使我坐起时很不舒服,所以我躺着抓婴儿床。我刚出生的女儿在里面,我害怕有人会在我睡觉的时候偷走她。
我很累,很不适应病房的床铺卧具气味温度甚至光线。分娩时用力太大,双眼的血管破了,白眼球成了血红的。妈妈让我多休息,可她似乎比我更不适应环境,所以熬过一宿后,她选择回家睡觉了。孩子在安睡,老公劝我也早早睡,然后他便出去了。
睡意只来了一刻便被我的过度敏感打发远了:我担心女儿会像新闻里那些不幸的孩子一样被偷走!我猛地睁开血红的眼睛,尽力将婴儿床拉到床边,浮肿的手握住它,越握越紧,仿佛四野危机中只有我,这个披头散发的产妇在保护着我的孩子,我在保护我的命!开始后悔选择单人病房了……
抽烟放风回来的老公发现我没有睡,竟然是因为这么不可理喻的理由。可他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的妻,从那时起,就已经病了。
我生下了天使,却遇到了魔鬼。
我戴着手表进的产房,所以比谁都准确地记下了女儿降临的时间。下午三点五十四分,从那时起,我就成了另一个人。
同样疲累的家人也不理解,这个虚弱产妇怎么会这么偏执教条!家家都要养育的孩子,怎么在她手里就得用书本上所谓的科学方式喂养?她挑剔婴儿装的接头、冲泡奶粉的水温、床头的光线、走廊里声响的分贝……自从下了产床,她便像个红着双眼的狂人,以莫名其妙的精力和莫名其妙的热情来喂养这个珍宝一般的孩子。三天后母乳下来了,众人松了一口气,可我更累了。
这个懂事的孩子,很少哭闹,也可能是我太过用心,不等她哭闹起来就会及时给予照顾。每两个小时一次的喂奶换尿布,从不假他人之手。会阴的伤口还没长好,我总是斜靠在床头,忍着疼,以极为难受的坐姿喂奶,动作生疏笨拙。可我的宝贝不在意,她闭着眼找奶头的本领一流,真是个好孩子!我抱着自己的命,有时候低语有时候哼歌,我同她商量:“好孩子,能让妈妈多睡半个小时吗?”她继续用频繁的吃奶频率表示,她不同意。
我越来越累了,白天睡不着,晚上睡不好。由于不用冲奶粉,老公也不用起夜了。每个长夜,都是我自己照顾女儿。我的每根神经都全天不休,它们高度警觉地关注着孩子的每声呢喃,即使身体再累,也能在孩子哭闹前进入战备状态。我换尿布的手法很快就熟练了,可每次麻利地把小屁屁收拾干净,把她紧紧搂入怀中,将乳头放到她的嘴里后,我都会极速的瘫软下来。有几次就那样别扭的坐着睡着了,可我怀里的孩子,从没脱手过一次。
有一天晚上,我搂着孩子睡着了,老公突然想要跟我说件事。他伏在我枕边轻轻唤着,苏醒过来的我像经受了巨大惊恐那样尖厉地哭嚎起来,刚哭了两声,猛然想起女儿还在身边,我生生地噤了声,两腮泪水地护住了她。完全傻掉的老公被婆婆骂跑了,婆婆说我太过虚弱,才有那样的反应。
现在想想,那样的神经质,不是病了,能是什么?
抑郁症这个魔鬼,来到了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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