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看着余静将头靠在车窗玻璃上，何为的心里不由得升腾起丝丝缕缕的痛楚。

他心中早就想或许该结束这段没有未来的感情了，但每当快走近结局时，他却又慌乱逃开。何必呢？他在心里问着自己，却无可回答。

车高峰已经过去了，路上的车辆并不拥堵。霞光零落，夜色沉降。昏黄的灯光幽浮在空中，无力地燃着。

何为看着沉睡的余静，看着路灯的光亮透过车窗落在她的脸上。黑色的长发披落在长衣被光晕染得更加沉深的咖啡色上，领口露出白色线织衣的一角。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不，她比以前更加美丽，身上也散发出成熟娴雅的气质。

他就那样看一会儿余静，看一会儿前方的路，心绪却扯牵着两人过往的回忆。他想，或许自己一直逃避两人关系的终结，是因为自己总爱在沉默的寒气中靠着回忆的火烬取暖。

他突然心中有些疑惑，两人什么时候开始关系冷淡了。但他找不到明确的时间界限，一切都好像被时光搅动成混乱一片，而两人之间的温存也在微凉的时光中被不断稀释。

到了余静所住的楼下，何为将车灯关掉，油门熄灭。在有些幽暗的车厢里，他咀嚼着沉默的味道，静静地看着余静。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余静从沉睡中醒来。她揉了揉惺忪睡眼，问道：“你怎么不叫醒我啊？”

“只是想静静地看看你！”何为眼中带着笑意。

余静避开他暧昧的注视，打开车门，下了车。她走到车头前，对着走过来的何为说：“就不请你上去了。我先走了！”

何为点了点头，对着余静的背影叮嘱了一句：“小心点儿。”

看着她走进单元楼里，何为叹了口气，点上一支烟，抽完就上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