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这个故事是2006年我在服装厂上班的时候,财务室的赵会计讲的亲身经历。
1995年,那年我(赵会计)十六,不顾家长的反对,初中没上完就辍学了,和同村的四姐到村子紧东头的工厂打工。
那时候工资低,一个月也就二百多块钱,还经常加班。
上了半个月的班吧,感觉还行,比上学好,也不用写作业,也不用挨老师批,特新鲜。
下半个月,车间主任开始安排我加班。主任念我还是个孩子,安排和四姐在最后一道工序——包装。
每天加班都得过了十点十一点的,一天十四五个小时,干了三四天,我就有点吃不消了。
不行我也强撑着,毕竟是我强拧着家长、老师退的学,到工厂干活也是自愿的,这个时候再说不行,面子上过不去。
坚持了一个星期。这天夜里,像往常一样十一点多下班。由于是最后工序,我和四姐下班比别人晚,同村的也就剩我俩了。
出了工厂,向西走个百十来米才进村。那时村中心就一条主道贯穿,四姐家住村中,我家还靠点西。
到了四姐家住的胡同口,我俩站住。这时路灯已经关了,借着天上星光还能勉强看的见道路。
这大半夜的,整条街就我们俩对面站着,互相嘱咐:小心点,明天见。目送四姐走进胡同,我转身要走。
转过身来,突然发现,眼前十来米处,有五六个穿白袍子、顶着白帽子的人横在街道上,挡住了我的去路。
这些白袍人背对着我,全部低着头,不发出任何声音。
虽然天黑,但我眼睛没毛病,刚才和四姐说话的时候,绝对没有这些“人”。
刹那间,一个恐怖的念头在脑海里蹦出来——鬼打墙,我顿觉得头皮发炸,浑身汗毛都立了起来,腿肚子发紧,喉咙发干,微微哆嗦起来。
木了片刻,莫名地一股怒气顶了上来,觉得很委屈,我也没招你们、也没惹你们,你们欺负我干吗?
怒火一上来,也不怎么害怕了,迈开步朝前走,今天我偏就从这过,看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结果还是没过去。我从左绕,他们就向左移,我从右绕,他们就向右移。用手推开,我又不敢,也看不见脸。
我是真急了,感觉自己要爆炸,破口大骂,什么难听骂什么。
这一放开声音骂大街,眼前一花,什么也没有了。与此同时,边喊着我的名字边跑来一个人。
是我爸爸接我来,眼泪哗地流了下来,一头扎在我爸怀里,身体一个劲的哆嗦,再也动不了劲儿。
我爸问我跟谁打仗了?谁欺负我了?我当时也说不清楚,催促我爸背我回家,赶紧离开这里。
进了家门,我这口气才缓过来,给爸妈讲了这件事。他们安慰了我几句,也没说什么。当晚和他们在一个屋睡的。
第二天就发烧了,没去上班,我妈带着我去看了香门,看完了香,说没事,仙姑把我支开,和我妈妈怎么交代的我就不知道了。
之后班辞了,背着书包又去上学了。
二
这个故事也是在服装厂上班的时候,听当事人自述的。他叫宋士鹏,河北邯郸人,在车间里是包缝工。
那天几点我不知道,反正天挺黑的。我被尿憋醒了,下了床,披了件衣服,出门撒尿。
厕所就在旁边,但是这大黑天的谁还往那跑啊。出了门,向前走个六七步,离宿舍门口远点,尿呗。
正尿着,忽然后面有凉风扫过,像是有什么东西过去。
侧脸用眼一扫,一条黑糊糊的人影无声无息的向里走去。
我问了一声,“谁呀,怎么不招呼一声,怪吓人的。”
对方没回答,一直就往里走。我想:不好,有坏人,里面一拐弯就是女宿舍。
我也顾不得尿尿了,急忙跟了上去。
“你是谁呀,你是干嘛的?”
奇了怪了,我紧赶慢赶,就是追不上那个人。
拐过弯来,在一间一间的女宿舍门口走过,来到把头一间房,人影一晃就消失了。
我傻呼呼地跟过来,一看,这才想起来这间房没人住,是个杂物间,里面放的都是坏床铺、破桌子、烂椅子。
我激零打了个冷颤,抹头就往回跑,脚底一拌,险些摔个大马趴。
到了宿舍,把灯打开,坐在床铺上光剩了喘气了,越想越害怕,开着灯躺上床上,一直捱到天亮。
上工前,我到办公室找老板,把昨晚的事跟他说了。
老板倒很镇定,说没事,你那也许是幻觉。拍着我的肩膀嘱咐我,这事跟谁也别说,怕引起恐慌。
第二天上午,我看见老板陪着一个托着罗盘的老头,在厂区里转悠。
从那天起,我再也不敢半夜里出去尿尿了,憋急了宁可尿在脸盆里,也不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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