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三个月快要过去,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秋天,我的愿望清单也只剩下最后一项——蹦极。
在去蹦极的路上我们不知觉的有些沉默,站在高台边,绑好了绳索,我有些害怕的发抖。苏莫轩将我抱紧在我耳边轻声说道:”不要怕,我在。“
身子下坠的瞬间,我闭上眼使劲的忍住才没尖叫出声,任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失重的感觉十分难受,但他始终紧紧抱着我,短短十几秒的时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直到我们被拉上去,离开了那里,我还有些没回过神。
”都完成了呢。“他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是啊。“我轻声应道。
”这段时间很开心。“
”我也是。“
我们这样沉默着直到送我到家,他轻轻抱了我一下说道:”保重。“
”你也是。“我看着他说道。
他离开很久了,我还站在原地,这大半年的故事终于要落下帷幕了。
和苏莫轩一个礼拜没联系了,我本想尽最大的努力将他拉回来,不给自己留遗憾。后来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若我们否定他的想法,本着为他好的出发点强行去改变他,反而会让他更痛苦。况且,我的出发点本就有些自私:一开始是想从他身上获得救赎,来减轻对艾拉的愧疚,后来渐渐明白能救我们的都只有自己,尊重他的选择就是我能为他做的最好的事。
已经两个月没有苏莫轩的消息,他就这样彻底的从我生活中消失了。
我一个人在街上晃悠,不知不觉就走到他和赵徊开的餐厅门口。站在外面看着吃饭的人进进出出,苏莫轩会在里面吗?
”许诺?“鸢鸢从里面走出来,看到在门口发呆的我吃惊的喊着。
”好久不见。“我对着她笑了笑。
她问道:”你最近还好吗?“
”嗯。“我很想问她苏莫轩还好吗?他,还活着吗?可我张不开口,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莫轩情况越来越好了。“她看着我说道,好像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那就好。“我发自内心的笑了。
”我看着你俩就着急!“鸢鸢气恼地说道,”你们到底在演什么苦情剧?就不能把话敞开了说明白吗?“
”这是他的选择,他希望我和严浚在一起。“我苦笑着说道。
”你确定这是他的真心话?“
”应该.....是吧。“
”算了,懒得管你们,我瞎操什么心。“鸢鸢骂骂咧咧的离开了。
我看着她的背影笑了笑,至少他过得很好,这样就足够了。
十二月十五日,今年第一场雪纷纷扬扬的飘落。
我正坐在下班回家的公交车上,放在包里的手机响了,点开后,忽然眼眶红了,是苏莫轩:许诺,你看到这条信息时,我已经在离开这里的路上了。一个月前,我终于鼓足勇气翻看哥哥生前的日记本,他说他最大的愿望是看遍这个世界。之前在陪你实现愿望的时候,我好像渐渐从那种绝望的状态里走出来了,原来人生还有这么多的事可以做,原来这么小一件事就可以让你开心一整天。我还没有找到我的人生目标,所以先去帮哥哥实现他的愿望。将来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但这一刻,我决定好好活下去。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中,谢谢你尊重我的选择,默默的陪伴我,祝你幸福,只有你真的幸福了,我才会幸福,再见!”
眼泪抑制不住的往外流,我不顾周围人诧异的目光哭到歇斯底里,拨打他的电话,已经关机,我又打给赵徊。
“我们在去机场的路上,你快来,我把航班信息发给你。”
公交车刚好进站,车门一打开,我就冲了下去。
初雪的寒风冷得刺骨,雪花落在我的头上脸上,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疯狂地奔跑在路上,过了十分钟才终于打到一辆车。焦急的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断地催促司机开快点。
冲进机场,我已被冻得失去了知觉,只是麻木在大屏幕上找到航班信息去找登机口。
”许诺!“听到赵徊的声音,我猛得停住脚步。李东,赵徊,鸢鸢他们几个人就在前面站着,苏莫轩站在最前面看着我,他的眼里有惊喜,有失落,有很多复杂的情绪。
”快点,许诺,我拦了他老半天了。“赵徊跟我招着手。
我正准备跑过去,苏莫轩快步走到了我跟前,握住我冰冷的手说道:”怎么搞得像逃命一样。“
”谁让你偷偷离开!“我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劈里啪啦的掉了下来。
”我不是给你发了消息吗?“他替我擦掉眼泪笑着说道。
”你真的要走吗?“我问道。
他点点头将我抱进怀里,轻轻吻了下我的额头说道:”照顾好自己。“
我在他怀里泪流不止,广播传来催促大家登机的声音。他松开我红着眼睛说道:”再见了。“
我呆呆地看着他,无声的流着泪。
他走了几步,忽然又转回来抱着我说道:”许诺,我爱你,我很爱你,我希望你幸福。“说完他转身坚决的走了,我对着他的背影轻声说道:”我也爱你。“
周围忽然被一片白色的光芒包围,眼前的景象渐渐消失,我惊慌失措,使劲的揉眼睛,却发现自己被困在了一间四面都是白墙的屋子里,找不到出口。
“动了!动了!诺诺的手指头动了!快叫医生!”熟悉的声音在头顶上方响起,好像是母亲。她在跟谁说话?
“我这就去!”父亲的声音伴随着凌乱急促的脚步声远去。
“你看!她眼珠子在转呢!”是奶奶!
我在屋子里团团乱转,焦急的喊着:”妈妈,奶奶,快救我!我被关起来了!“
一团亮光直直地射向我的眼睛,我条件反射地想甩开脸上的异物,却意外的看到一张陌生的脸,他穿着白大褂,一手撑开我的眼皮,一手拿着电筒照着我的眼睛。他冷不防与我四目相对,下一秒就笑了。
”许小姐,你终于醒了。“
他收回手,退开两步,奶奶和父亲、母亲忽地拥上来,一个个又哭又笑。
”你们.....“我张口道,却发现声音沙哑又干涩,”怎么了?我在哪?”
“你在医院,半年前加班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母亲哭道,“昏迷了很久,吓死爸爸妈妈和奶奶了。”
我出了车祸?我惊异地看着他们,那苏莫轩呢?严浚呢?还有赵徊、鸢鸢等人,难道都是我做的梦?还是此刻才是在梦里?
”医生,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对我们的话没反应?”奶奶慌道。
“别担心,她昏迷太久,刚醒来接收信息有些迟缓,慢慢就会恢复。”医生宽慰道,“待会儿会有护士带她去做个全面检查,没有问题的话,过两天就能出院。”
医生交代完后就离开了。
我依旧满脸困惑,一时分不清现实的真假,直到出院回家后我都还未接受这一切。
夜里,我躺在床上不能入睡,窗外响起猫叫声,我起身打开窗户去查看:是耳朵!它舔了舔我的手,跳到屋里,自然的在被子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睡下。
我有些吃惊:耳朵一直在我自己住的房子里,从没来过爸妈家,它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还是说这就是在我的梦里?出车祸的时间就是我去追耳朵时第一次见到苏莫轩那天,这一切是否有什么联系?
听着耳朵睡着后的呼噜声,我决定去证实那一年多的经历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二天天还没亮,趁家人未起床时,我抱着耳朵偷偷的出了门,径直往苏莫轩的住处奔去,却被拦在了小区门口。我问守门的保安:“住在64栋的人是不是叫苏莫轩?”
保安斜了我一眼冷哼道:“你谁啊?住户的信息我们能随便告诉你?“
”拜托你告诉我,就说个“是”或“不是”。“我不死心,敲着门卫室的窗户玻璃问道。
“不是!”他没好气的答道,“赶紧走,别影响我们工作。”
不是?我喃喃自语着往回走,难道苏莫轩真的只是我昏迷期间在梦里虚构的人物?可这也太真实了,以至于我一直怀疑此刻的自己才是在做梦。
我沉浸在震惊和疑惑之中,丝毫未注意到迎面缓缓驶来一辆黑色轿车,与我擦身而过后忽然停下。
“许诺?”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我瞬间僵住,怀里的耳朵“喵呜”一声跳到地面往说话的人跟前跑去,我听着脚步声慢慢靠近,然后停下。
“你是许诺吗?”他又问。
我转过身看向他:“苏莫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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