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7b46a42708c5 | 来源:发表于2020-01-29 23:50 被阅读0次

    “你好。”

    “精神科主任医师?”

    “你怎么知道?”

    “你那内袋装的工作证不写的一清二楚吗?”

    我喵了眼外套里的内袋,看看是不是有名片掉了出来。

    “别看了,你的一切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然我也不会被关到这破地方来。”

    “你杀了人?”

    “没有。”

    “这里的每个人都这么说。”

    “那你还问,我只是顺手掏了个器官罢了。”

    看着他浑浊呆滞的瞳仁,嘴角挂起一丝不屑的微笑,我打了个激灵。

    “说来听听?”

    “年轻那会,我嗜赌了,但我不像别人那样总往外边掏钱,我就没输过,但凡我去过的赌场,不是被我搞倒闭了,就是把我赶出来。说来好笑,我总是能看清牌底的码数和别人的麻将牌。

    我就这样不用打工也不用下田,每天都能提着大把大把钱回去。上边的也不管我钱哪来的,我也慷慨,让他们怎么拿怎么花,害,那才叫过日子啊!”

    “那你怎么杀起人来了?”

    “不都说了没杀人吗?那会我还给人家算命,那一算是一个准,村口到村尾家家户户都往我家挤。我算命不像那些瞎眼拄拐的,也不用拿空心铜钱。他们问我什么问题,我闭眼想会就能说出答案。上会那开赌场的女儿问我什么时候能嫁出去,我说你爹要是再继续喝酒,你这辈子都嫁不了咯,她闷着头一路哭着跑回去了。后来听人说冬至那天她陪着她那酒鬼爹去爬山,倒了崖边一不小心踩到了他爹的酒瓶,滾到下面去了,害,找不着人了咯。”

    “这么说,你还会算命?那你还去杀人?”

    “都说了没杀没杀?怎么老揪着杀人不放?关在这里的人就一定杀过人?隔壁的老伍烧了别人家店就进来了,这楼上的结巴也没杀过人,怎么到我这来就成杀人了?”

    “你什么都知道?”

    “你身上还带着录音笔。”

    我背后一凉,奇怪的病人我见多了,但像他这样的还是头一回。

    “你不用紧张,我要真想搞你你是玩不过我的。噢对,你喝酒吗?”

    “偶尔。”

    “酒这东西好啊,经得起岁月的沉淀。后来我就把赢来的钱去换成酒了,那些赌场眼看着就要倒闭,见我提着大包小包金子去买酒,全都眨巴眨巴着眼泪端出来,他们是越搬越多,我一看就知道哪罐掺了水哪罐没掺,可他们在狡辩,说封得死死的罐子叫我别乱嚷嚷,可我就是知道。”

    “这么说赌场又重新开业了?”

    “当然,有了点钱他们就赶紧把场子弄起来了。但从那以后他们就肯我进不肯我赌了,我就在那捞托儿钱。”

    “你资产很多吧?”

    “哪提得上资产,就那点破钱,我都扔大麻上了,我找了赌场一个马仔,叫他给我弄几车印度大麻过来,我给了他五万美刀,回头竟然只提给我一麻袋子货,我知道他是受场头指使要吞回我在场子里捞来的钱。钱归钱,货归货,我一回去就试了一两,都说这东西会上脑跟过电影一样,可我抽了什么感觉都没有,汗都没冒一滴。不过就从鼻子进嘴巴出的玩意,那天晚上那一大麻袋都被我抽没了。第二天正好是冬至,我一大早就猫着件皮大衣去找那马仔。

    ‘小子,你那包货是不是掺了东西?’

    ‘不知道。’

    ‘我要见你头儿。’

    ‘我只安排拿货。’

    ‘呵就算你不说我也知道在哪,你袋子里名片写着呢’

    ‘死老头你偷看我东西!’

    ‘这由不得我。’

    后来我就去找他头儿了。”

    “你真看到了他袋子里的名片?”

    “这跟看你的工作证一样简单。”

    “你继续说,后来你找到他头儿了?”

    “没错,我找到了他头儿,还真是那赌场头,这我也早就知道了。我问他

    ‘那货是不是掺假的?’

    ‘你听着!在这区混的人都来我洪二这拿货,从没听说过有人说货有问题,你倒好,拿没点货就嚷嚷是假的?你赢钱赢疯了吧!’

    我知道他是冲着他有料,财大气粗地横我,我也不怕,这场景我真见过,我印象里身后还有几个跑路的拿着根铁棒来砸我,于是我转过身,那铁棒枪林弹雨地朝我砸来。

    我被砸晕了,倒也做了个奇怪的梦。

    我梦到我就站在村子里那崖边上,面前有两个人,一个醉如烂泥的老头和一个女人,这女人我认得,当年找我算命问她什么时候能嫁人的。那老头想必是她爹了,我当时就口渴啊,想想和那女人多多少少有点交情,就一把夺过那老头的酒瓶,这一夺不得了啊,那大爷一抬头竟是洪二的模样,我大吃一惊,还是把手里的酒给喝咯。而他们父女两却打起来了。等我喝完,把那酒瓶子一摔,这两人才停了下来,那老头一个劲儿看着我,接着就被那女人推下去了。”

    “这梦真玄乎。”

    “更玄乎的还在后头,我醒了之后,发现全身都被麻绳捆绑着,估计是给那群马仔锁房间里了。到那绳子好像涂了油似的,没两下就被我挣扎开。那门锁也是,我轻轻一拔就把锁芯给抽出来了。我踉踉跄跄地走出房间,只见到一男一女各自拿着一炷香对着墙上的遗像跪拜着。我定睛一看,那墙上挂的正是洪二的黑白相,于是我当场就哈哈大笑。

    ‘啊哈哈哈哈这老头还抓我,抓啊抓啊,自己被抓走了吧!’

    我话说到一半,他们两就颤抖一下转过身来了,那女人竟是先前找我算命的,梦里梦到的那位。

    ‘看来这门锁是被你啃掉了吧。办了他。’

    那奇怪的女人给了旁边那男人一个眼神。只见那男的将手伸进胸前的暗袋里,我知道里边是的什么,是一只装着两粒子弹的左轮手枪。于是我还没等他掏出来,我的手就朝他的头一捅,把他的脑子活生生的取出来了。那女人看得目瞪口呆,男的也倒在了地上,脑子在我的手上冒着烟,热乎得滚烫滚烫的……”

    我用取出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艰难地咽下了口水。

    “你直接就把他脑子取下来了?”

    “对啊,不带血的,后来我又给塞回去。我以为那男的还能活过来,没想到就这样去了,也活该,谁叫他掏手枪,后来还听人说那女人是他的未婚妻。而那女人我也放她走了,我知道她去报警,于是我就坐着等公安局的人来了。”

    “你就这样被逮捕了?”

    “我就把这些事向警察说了一遍,可没一个信,就把我摁在这鬼地方了。”

    我忍着满腹的恶心,心想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于是我站起来,看了眼表。

    “抱歉,到点了,我该走了。”

    “走吧,你也是这儿第一个听完我的事的。”

    “嗯,好,走了,再见”

    我转过身,正要踏出病房门一步,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细思极恐的问题。

    “如果按你说的话,你应该能轻易逃脱的啊?为什么到现在还被关在这里?”

    “因为我在等一个人。”

    “什么人?”

    我不自觉地捂起了脑袋。

    “一个知道我是虫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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